马辉、郑和等人都是武官,心知不能束手就擒,立刻从旁边的官差手中抢过刀来,和丁富等人拼斗起来。
郭树平目光冷冷,心中感慨,这辈子竟能带兵围攻县衙,够他以后吹一辈子的了。
眼见双方厮杀的越来越激烈,不断有人倒地,哀嚎、流血。
杜长平等文官心急如焚,因为他们人少,根本不是丁富等将士的对手,或擒或死都只是早晚的事。
“住手!”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暴喝,石破天惊,惊得郭树平一抖。
“哒哒哒!!!”
大地轻微的颤动,巷角,一大批战马狂奔而来,战马上,是全副武装的男子,个个手持弯刀,头裹黑巾。
“是俞家的马队来了!咱们有救了!”
杜长平等人兴奋的握拳。
楚国律法规定,严禁私人携带兵器或者打造兵器,但随着时间推移,朝廷法纪松弛,官府对民间的兵器管制已经松懈,越来越多人眼见世道不太平,便开始私自铸造兵器用以防身。
像俞家这般肆无忌惮的使用兵器,并武装私军的,放眼整个大楚,都找不到几个,没办法,谁叫他们有钱呢。
“喔呜!”
大约有两百多骑兵,怪叫着挥舞着弯刀,将郭树平等人反包围起来。
“你们是何人?想造反吗?”
郭树平知道这是俞家的马队,但还是明知故问,并呵斥。
“我们是什么人?”
“兄弟们!告诉这些白痴,我们是谁?”
带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三角眼,满脸的暴戾之气。
“我们是俞家军!”
骑兵们齐声大吼道。
“俞家军?你们想干什么?造反?”
郭树平暗暗捏了把冷汗,喝问道。
“老东西,不要用造反这个词吓唬我们,小爷我不是被吓大的。”
年轻人昂着脖子,鼻孔朝天道。
“我不管你什么俞家军,狗家军,也不知道你是吓大的,还是吃奶长大的,请你立刻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郭树平硬着头皮道。
年轻人名叫俞飞,是俞家最受宠的嫡子,从小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养成了不可一世的性格,自认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听到郭树平带有讥讽的话后,顿时怒不可遏,“老东西,骂谁是狗家军,你今天敢来茶县,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郭树平又捏了把汗:“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如此大言不惭!”
“给我剁了这老东西的一双腿,再割了他舌头!”
俞飞怒道。
“是,少爷!”
两百多骑兵立刻扑上前,吓得郭树平连连后退,招呼左右上前抵挡。
“噗!”
“噗!”
“噗!”
步兵在骑兵面前,毫无优势可言,几乎是片刻功夫,就有数十人被俞家军斩于马下。
“造反了,俞家要造反了!”
郭树平大喊。
“老东西,聒噪的很!”
俞飞冷笑着盯着吓得脸色苍白的郭树平道。
杜长平等人见形势急转直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暗叹俞家越来越无法无天,竟敢公然派出马队围剿郡里的官差衙役,丝毫没有顾及的意味。
由此可见,俞家背景之深厚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根本不担心会引起朝廷的镇压,说明他们在朝廷的核心中枢有关系,可手眼通天!
“王秦那个胆小鬼不敢来,派了你这么一个老东西,真是笑话!”
“若是王秦那个王八蛋来了,小爷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过当了一个小小的湖郡太守,就真以为自己是湖郡的天了?”
“小爷我一定会让他知道,顺我俞家者昌,逆我俞家者死!”
“哦,现在就算他跪在地上当一条狗,求我们俞家饶了他,我俞家也不会放过他。”
俞飞嘚瑟的喋喋不休。
两百多骑兵往来纵驰,不断挥刀劈砍,向前扑杀,马辉、郑和带人从里向外冲杀,内外夹击下,丁富等人大败。
而此时,郑和的府兵,也在朝县衙集结。
“老家伙,惹了俞家,让你死无全尸!”
杜长平松了口气,恶狠狠的骂道。
郭树平浑身颤栗,他此前在心里有过多次猜测,俞家会以何种方式干预他们,但没想到会是直接动用武力,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用。
这意味着,俞家和王秦只能有一方可以活到最后。
从明面上看,王秦代表朝廷,胜算最大。
可实际上,俞家财大势粗,敢肆无忌惮行事的背后,实则是有人在撑腰,这样想,王秦一点胜算都没有。
但他已经上了王秦的贼船,是不可能轻易脱身的,只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