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服侍您几年,您可千万别想着撵奴婢出去,再说,如今这情景,您也知道的,”旺儿做出一副贴心贴肺的模样,“大爷是个软性子,大太太的脾气您心里也有数儿,以后二房还都指望着您呢,只是…”
见旺儿欲言又止,赵氏反而睡不着了,“你可是听说什么了?”旺儿和喜儿就是她的眼耳和口。
“奴婢看这几天二太太和三太太似乎走的挺近,”旺儿偷觑了一眼赵氏,又自我解释道,“想是三爷在榆林出了不少力,二太太心中感激吧。”
三房?赵氏心中咬牙,“老二在时可没少关照三房那个杂种,如今他出些力有什么不妥?为这外就心存感激,我这个媳妇也太好哄了些,不行,这个家我还得当着,不能让恒哥儿的产业让那些丧良心的骗了去!”
“奴婢也交待了那四个红,趁着这些日子西院的人过来,多和她们走动走动,将来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好有个准备,”旺儿很聪明,事事将赵氏摆在被迫害的角度。
四个红是赵氏院中的四个小丫头:红玉,红苹,红玲、红芳,都在十三四岁之间,平时管着洒扫、洗晒、跑腿传话这些杂务。
“马屁精,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净跟着学拍人马屁了,真是家学渊源啊~”叶逢春挽着叶书夏从正院出来,看到三房的睐娘正和叶志恒一道走在前面,不由骂道。
这些日子睐娘每天陪着叶志恒进进出出,被谭氏赞了几回,而且过来吊唁的夫人太太们更是见到叶睐娘甜美乖巧的模样个个爱不释手,叶逢春早就恨的牙痒痒了,今天可巧身边没有大人,不出口恶气她怎么睡的着?
叶睐娘抬头看了看云间的弯月,带孩子是个很累人的活儿,尤其自己这小身板也才四岁,她实在没有力气跟自己这两个姐姐费唇舌。
“妹妹你说是不是?到底是像她那个小妇养的爹,”叶逢春看走在前面的睐娘不搭话,继续道,“那些夫人们明明就是来看你的,她却一劲儿冲在前面,嘁,要么就是西院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教得,真以为跑的快就是千金小姐了?”
叶逢春的容貌比她的祖母和母亲略强些,虽然还是高颧骨,但肤色较从小过苦日子的两个赵氏要好上许多,又继承了叶家的挺鼻弯眉,倒也能看出几分俏丽,只是和叶书夏还有睐娘比起来,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叶书夏自小比她强,父母更是比她强,所以叶逢春在这个妹妹面前嚣张不起来,甚至还不时巴结一二,可是这个睐娘一个庶子的女儿,竟然比她更得人喜欢,这怎么可以?
叶书夏也看不惯睐娘,不过四岁多些,就知道到处讨好凑趣,长大了也是个小狐狸,只是看在她服侍自己弟弟确实周到的份儿,叶书夏懒得出手教训,“大姐理那种人做什么?”
“大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您对张家舅舅和二伯母不满么?”叶睐娘猛然回头,骂她两句她可以当做听不见,骂她的爹娘和奶奶可是不行,何况那个叶书夏,自己父母这么辛苦的为她亲爹办丧事,她不但不谢竟然任由别人侮辱自己,真是头白眼狼,“二姐姐,大姐姐张嘴闭嘴的‘小妇养的’你竟然能够听得下去?”虽然她不想树敌,但这样的侮辱还是忍不下去。
领着恒哥儿走在头里的程妈妈悚然一惊,自己也是老糊涂了,自己家的主子可不也是“小妇养的”庶女?“大小姐嘴巴放干净些,不知道大小姐这些话又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教得,我回头可要请二太太好好请教请教大太太了。”
叶书夏是个粗线条,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成天以知府嫡女自居,却忘了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却是实打实的庶子庶女,不由又羞又气,“若兰,去大小姐那儿将我的东西取回来!”说罢也不理想要拉她的想要解释叶逢春,直接带了丫头若菊向金桂院而去。
看着呆在原地的叶逢春,睐娘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姑娘跟她母亲一样蠢,成日抱怨自己不被谭氏待见,“自不量力~”
她根本不怕被叶逢春听见,也不怕她回去跟小赵氏告状,毕竟她那句“小妇养的”在场这五六个人都听到了,而且自家早就分了出去,吃喝花用根本不靠赵氏一房,自然不用仰人鼻息,想到这些,叶睐娘默默向天上的叶老太爷致敬,您真是高瞻远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