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嫔收回一直看着小皇帝的目光,心内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内发寒,手脚冰凉,身子开始发抖,却死死地咬着牙关不开口。
她已经是这样,无谓的现在咬出家人来,叫全家人都跟着受苦。要牺牲,她这一个也就够了。
霍十九见她这般,笑道:“娘娘如此刚强,反倒叫我生出几分敬佩来。不过娘娘大约不知道我是谁吧?”
赵嫔看着霍十九秀丽的容颜,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景同却是冷笑着到了近前,一把抓住赵嫔的长发,狠狠握住。疼的她双眼当即噙了泪花,惊叫出声。
“娘娘还是识相一些,别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与皇上和侯爷犯起左犟劲儿,该说什么的就开口,若是等侯爷下令让咱家撬开您的口,可就不保证您掉几颗牙了。”
赵嫔惊恐的张大了双眼,泪水顺着腮边滑落,目光乞求的看向小皇帝,双唇翕动,“皇上,救救臣妾。”
小皇帝依旧毫无反应,仿佛赵嫔根本不存在。
霍十九先皇帝一步开了口:“你身为宫嫔,不一心为皇上着想,反而做起吃里扒外的勾当与人合谋诋毁皇上。如今造成这般后果仍旧不思悔改,不能负荆请罪还要皇上吩咐到你了你才来,如今还敢求皇上救你?”
霍十九站起身,缓步走到赵嫔跟前,慢慢墩身,道:“我想娘娘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霍英,原任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的锦宁侯。虽然我现在不在锦衣卫衙门挂任了,但是要想彻查赵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好歹这么些年我手底下的人也不少呢。更何况,无论怎样情况,皇上就是皇上,皇上随口吩咐一句下去,后果就非常人可以承受的。娘娘,你说你们家大人觉得攀上了大树,这次你们所谓的大树能不能庇佑你们全族呢?”
赵嫔浑身剧烈的颤抖,求饶声终于如破碎的泪一般溢出口:“锦宁侯,饶,饶了我族人,妾身甘愿一死!”
“别急。”霍十九在笑,随手抄起皇帝丢在地上的匕首。
赵嫔抖若筛糠,双眼圆瞠:“你,你……”
“我从来不打女人。不过……”匕首插|入赵嫔腹部,拔出,鲜血喷涌:“不过我从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你胆敢算计皇上,就该死。”
匕首又一次插|入,拔出,再一次,刺|入、拔出……
赵嫔软到在地,霍十九的刀子还在一次次的捅进烂泥一般稀软的身子,拔出时飞溅起鲜血,溅上他的脸颊和衣裳。
他的恨,绝不会比小皇帝少。而他的狠毒,从未体现在他自身的暴力上,这还是第一次。
“英大哥,够,够了。”小皇帝猛然回过神,踉跄到近前,抱住了霍十九的手臂:“她不好,也不改脏了你的手。”
“更不该脏了皇上的手,臣做的只是皇上想做的事。”丢下匕首,在赵嫔的裙摆上随意擦了擦满手的血污,霍十九笑着道:“请皇上恕臣鲁莽之罪。”
“不,朕知道,你是为了朕,这个女人该死。”
霍十九笑着,又道:“皇上还是吩咐锦衣卫的人,去查一查赵家,也好确实咱们的猜测。”
“朕只是怕打草惊蛇,不然还是动用英大哥暗地里的关系去做来的可靠一些。断然不要惊动了老狐狸。”
“那么就按着皇上说的。”霍十九扶着小皇帝站起身来,道:“皇上,您放心,臣必定护您周全,这一次的计谋若不能成功,若当真老天不开眼,不给咱们一条出路,这也不能怪皇上,都是臣护主不力,臣自会去与先皇请罪。”
“不不不,英大哥你已经尽力了。是朕不好。是朕不好。”小皇帝突然哭成个泪人,也顾不上霍十九满身血污,一把搂住他的腰:“是朕对不起你,还害得你被外头那些人传闲话,害的姐姐被人骂。朕是早就发现了自己不行,担心将来没了传承,又因最信任你,也喜欢七斤,才出此下策。这些年你做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将来若真坏了事,到了下头,也自然是朕去与先皇请罪,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朕的错。”
小皇帝如此,霍十九也觉不知所措,双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才摸了摸他的头,叹息着道:“皇上,将来臣是必然会先下去见先皇的。”
曹玉闻言抿紧了嘴唇。
小皇帝一愣,随即叫道:“为何这样说!”
霍十九看着小皇帝哭的满脸的鼻涕眼泪,又用袖子给他抹了把脸:“因为臣比皇上年纪大了十几年,皇上忘了?”
小皇帝紧绷的背脊这才略有放松,摇头道:“等此事安定下来,朕就找个好的太医,常驻你府上,好生照顾你。”
“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
小皇帝抹了把脸,觉得哭闹之后,看了地上已经死透了的赵嫔,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是一想到明日除夕夜宴即将面对满朝文武的眼神,心内就又有沮丧惶恐,
霍十九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赵嫔暴毙,好生安葬了便是,朝臣也不过是捕风捉影,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断定不了什么,他们难道还有胆子派人来查探?皇上不要露出马脚来自然无恙。至于英国公,他八成会请几个大夫来给皇上诊治的。”
小皇帝道:“朕担忧的就是这个,他派来的人,朕不好拒绝……”
“不,皇上可以拒绝。”霍十九道:“这等事,若英国公听信人言派人来给您请脉,您大可以摆出英国公不信任您您很伤心的模样来闹上一场,然后在选妃嫔侍寝,想法子造成声势,难题自然可解。”
小皇帝本想问,他都已经这样,还如何叫妃嫔侍寝。
可转念一想,威逼利诱,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控制不住?便也不在开口询问霍十九,只重重的点了头。
确定小皇帝必然无事,霍十九便吩咐了景同去处置尸首,整理寝殿,他则是与曹玉一同陪着小皇帝更衣盥洗,又命人送了午膳过来,一同陪着小皇帝吃饱喝足。
小皇帝真正躺下午歇了,霍十九才与曹玉离开,
在寝殿门前,景同给霍十九行了大礼,重重的叩头,“奴才多谢锦宁侯,奴才给您磕头了”
“景公公快起来吧。这些都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霍十九将人搀扶起来。语气温和又谦逊。
景同摇头道:“奴才跟着皇上身边,看的最清楚,锦宁侯对皇上是真心实意的,皇上知道,奴才也知道,往后只要是为了皇上好,锦宁侯只管吩咐奴才,上刀山下油锅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奴才万死报答锦宁侯的恩情。”
“景公公当真是言重了,你我同为皇上当差效力,身为臣子,自然是要报答皇上的恩情,景公公的心思也都放在皇上身上即可。”
“是。”过犹不及,景同表完了忠诚,自然不会在多赘言,只是亲自将霍十九与曹玉送上了马车。
马车沿着冗长的宫道离开时,雪比方才又大了一些,他们的马车碾过的车辙,立即就被纷纷扬扬洒下的雪花覆盖上。
马车上,曹玉盘膝坐在霍十九对面,沉默不语。
霍十九也无心多言,虽面色如常,可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此时压抑的心情。
曹玉道:“爷还是先更衣整理一番,别回了府叫夫人看出端倪,反倒担忧。”
“你说的是。”霍十九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就到了暖壶中的温水在帕子上擦脸和手。
谁知刚擦了一把,马车就停下了。
“怎么回事?”曹玉撩起车帘询问。却见一人一马立在马车前。
马身如同上等黑缎,在皑皑白雪之中结了晶莹冰凌,更显神骏。马上只人身着玉色锦缎大氅,带了雪白的暖帽,容颜艳丽,神色宁静,仿若雪中的仙子。
“夫人?”
霍十九惊愕,手忙脚乱的擦脸擦手。后悔方才在宫里为何不好生处置干净了再出来。
蒋妩已经翻身下马,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手持乌黑马鞭,小鹿皮软靴在雪地中猜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因冷的脚趾头都痒,不耐烦走路,索性纵深跃了过来,眨眼就到了马车里。
狭窄的马车里多了蒋妩,立即拥挤起来。
霍十九身上的血腥味也扑鼻而来。
蒋妩皱了皱眉,看着霍十九呆愣的模样,玩笑道:“难道今儿个皇上想吃鸡,你亲自操刀杀机拔毛来着?”
霍十九干笑两声,知道糊弄不过去,就笑着道:“是杀了一只‘鸡’。”
蒋妩接过他的帕子,拉着他的手为他擦拭指甲缝隙中的血渍。
曹玉就披了大氅下了车,骑上“乌云”后,吩咐回府。
马车再次启动,略微摇晃之中,蒋妩专注的为他擦净了手和脸,许久才笑着道:“往后杀鸡这等事交给我来做便可,好久没动手,我闻到这个味儿手痒的很。”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