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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有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气质高贵,穿一件素白sè缎子料的衣服,衣服上用较粗的白sè丝线绣着牡丹花,她坐在绣床的床头上,倚着床前的桌子,右手支颐,左手拿着一把团扇,贴着身子放着,却没有扇。看起来十分安静,犹如一副工笔仕女图。
许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走开。其间那年轻女子一直静静的坐着,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从头到尾没有动过一下。
许莫走了几十步,随着和那年轻女子所在的大屋的距离越来越远,房子明显小了一些。不过小虽小了,jing致却丝毫不减。
他站在一间房子外面倾听了片刻,那房间里灯已经熄了,只传来一个均匀的呼吸声,房里有人,但显然睡着了。
许莫伸手推了一下房门,那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屋子里同样是一股扑鼻异香透了出来。
许莫侧耳听了听动静,便悄悄的走了进去,又关上房门。一张竹床上,一个少女只穿了贴身小衣,侧身向里睡着。
许莫心里略微有些尴尬,可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去,一把捂住了那少女的嘴巴。
那少女蓦然惊觉,呜呜几声,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想要大声呼喊,被许莫将嘴巴捂住了,却喊不出来。急的双手伸出,在许莫手臂上又抓又挠。但这少女显然不是玫瑰花主座下的玫瑰花成jing,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抓在许莫手臂上,跟为他挠痒痒一样。
许莫伸手一提,那少女身子极轻,毫不费力的就被他提了起来。正要出声威胁,突然一眼看清了那少女的面貌,吃了一惊,“咦!你是采苹姑娘。”
那少女正是采苹,听到他的声音,也立时认出他来,再次挣扎了几下。
许莫急忙松手。采苹喘了几口粗气,低声道:“吓死我了,许相公,是你么?”
许莫甚是尴尬,“是我,采苹姑娘,原来你住在这间房里。”
采苹听他回答,脸上现出喜sè,同时眼泪流了出来,语带呜咽,又惊又喜的道:“许相公,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么?”
许莫只听得莫名其妙,奇道:“我怎么会死?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紫丁呢?你们所中的诅咒解了么?”
“呜呜!”采苹向他打量了几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许莫脸sè。伸手向他脸上摸了摸,感觉他脸颊是热的,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是苹果花成jing,眼泪是花瓣上清早出现的晨露。
一边哭一边道:“呜呜!金猿王说你死了,还把尸体挂在洞口,让小妖们看。”
许莫闻言气恼的骂了一句,“这混账猢狲,以后有机会再去找他算账。”心知金猿王挂出来的,一定是在黄泉教主的地盘上,自己魂魄意识被那面镜子吸走之后留下来的尸体。那尸体倒是真的,但对许莫而言,最多只是心灵略微受创而已。
见采苹哭的伤心,显然是真的关心自己,凭担了不少心事,心里感动,微笑安慰道:“好了,快别哭了,我不是没有事么?对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疾病去神图的诅咒解了么?”
采苹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眼泪,才回答道:“许相公,那天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和紫丁姐姐留在山洞里。等了足足一天一夜,一直不见你回来。我和紫丁姐姐病了又好,好了又病,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向山上求救。是玫瑰花主亲自带人,将我们救了回来。”
许莫‘哦’了一声,又问:“你们身上的诅咒呢?怎么治好的?是动用了芙蓉花主的清净莲花台么?”
他还记得采苹和紫丁两人说过,芙蓉花主有一个清净莲花台,不管中了什么诅咒,只要在莲花台上坐一坐,很快就能解除。
“不是的。”采苹细声细气的回答着他,接着又解释,“清净莲花台是芙蓉花主的本名宝贝,她还没醒过来,那莲花台是取不出来的。这次是牡丹花主带着我们,亲自到冥府道君那儿去赔了不是,他才给我们解了诅咒。”
许莫顺口问了一句,“他没有难为你们?”
采苹摇了摇头,望了许莫一眼,眼圈却是一红,两滴眼泪啪嗒一声,滴在床上。
许莫见到这副情景,心知她在冥府道君那儿,必定受了不少委屈,笑道:“那老鬼欺负你,正好回头我要去找他麻烦,顺便帮你报仇。”
采苹向许莫端详片刻,小嘴一撇,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是苹果花成jing,无父无母,山上姐妹和她关系虽好,却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她。听许莫似乎只是随口说说,感觉却极亲切,忍不住抱住他放声大哭。
但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门外问道:“采苹妹妹,你哭什么呢?做恶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