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世上最悲痛的事有三件: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子。我经历了第一件事的感受,也亲眼目睹了第二种给父亲带来的打击。
这天清晨天空中布满了浓重的乌云,压的很低很低,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来,风很大,院子里到处都是飞舞得垃圾,时不时能听到铁锨和埽把被风刮倒的声音。
父亲关紧了门窗,和着昏暗的灯光,盖着大棉被坐在炕上,盯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发着呆。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将正在发呆的父亲惊醒。
“子岩,听一下是谁?”
“喂?哪位?”我拿起电话轻声的问到。
“子岩,你快去看看你姥姥,这几天已经昏倒五六次了,眼睛都快哭瞎了,我都怀疑她得失心疯了!”舅舅在电话中语气紧张而带有一丝抱怨。
“行,我马上过去。”
母亲刚去世那几天我就听小姨说姥姥终日以泪洗面,哭晕过去更是常有的事。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去探望一下姥姥,可介于父亲的状态,我又不敢出门。
我下意识得捂住了座机的听筒,不想让父亲听到我跟舅舅的对话。
“去吧,你姥姥肯定很揪心,去看看也好,你们身上有你母亲的影子,看到你们或许能好点。”我再怎么捂住听筒也阻止不了父亲听见的事实。
父亲盯着发亮的窗户,叹了一口气,把头斜靠在墙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的泪水在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下闪闪发光。
到了姥姥家门口,我犹豫着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在门口,我一遍一遍演绎着看到奶奶第一眼时的表情,我不能哭,哪怕奶奶哭得再伤心,不然舅舅会埋怨我的。我也不能强颜欢笑,毕竟在眼前的是母亲的母亲。
犹豫间我还是敲开了门,开门的是姥爷。
姥爷今年七十多岁了,背驼得很厉害,自从六年前他做了胃癌手术后就蓄起了胡须。姥爷在我的印象中,一直以来都是异常坚强的人。
当年姥爷做手术时麻药用少了,手术到了结尾的时候人就醒了过来,医生征求他的意见,在缝合的时候要不要进行二次麻醉。据说姥爷紧紧地抿着嘴示意手术医生继续,牙齿在他嘴里磕碰作响也没有吭一声。
姥爷看着我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开门迎我进去。
姥姥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着眼泪,眼睛又红又肿像两只大灯泡,见我进来眯着眼睛把我拉到身边。
“子岩,你妈妈命苦啊.....可怜我那闺女,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活生生克死了自己的闺女!”
姥姥一边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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