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方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再多言,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笑道,“那方某就先行谢过众位了,后厨已是备下好酒好肉,大伙儿赏脸进来尝个新鲜吧。”
“哈哈,就等方公子这句话呢。”众人说笑着纷纷拱手谢过方杰,末了涌进酒楼,抢占了所有座位。
后院灶间里胖厨子带着大小伙计和帮厨们,正是忙着把准备好的爽口凉菜装盘儿。三间碳坑上架着的全羊也已经烤好大半,木罕奔波在三只烤羊之前,不时刷着酱汁,呼和着小伙计帮忙翻转羊身。
他们旁边的那半截棚子里也是排了一溜儿铁箱子,六个小伙计一手摇着蒲扇吹红炭火,一手翻转着肉串儿,不时撒些调料粉末,阵阵肉香顺风飘出多远。
众多食客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翘首盼着上菜,不过片刻功夫,喜洋洋的招牌吃食西疆羊肉大串就被送了上来。众人纷纷抄起一串拿在手里细看,只见细细的铁钎子上串了六七个葡萄粒大小的羊肉块儿,经过炭火烘烤,肥油已是半化,瘦肉却是半焦,两厢掺杂在一处,上面又撒了细细密密的芝麻、辣椒面、细盐和一种不知名的草末儿碎粒。当真是金黄油亮儿,看着就引人垂涎不已。
有那性急之人已是一口就撸了半串进嘴,烫得吸气同时又觉满口都是辛辣咸香,不油腻又鲜嫩,当真是与平日所食那些精细菜色不同,绝然的异域风味。
“唔,好吃,好吃!”
“就是,没想到羊肉烤过居然这么出彩儿。”
“这调料里加了什么,味道真是特别。”
听得众人的夸赞,陈老掌柜等人心下都是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更是灿烂了三分。什么吃食都是,自己觉得好不成,要抓住食客的心才是真正的好。
楼下这般吃着,香气飘到了上面,那三个包间里的贵客们可是有些坐不住了,有个年轻书生摇着扇子笑问刚刚进门的方杰,“博雅兄,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好吃食款待我们,该不会学那吝啬张以肉香待客吧?”
吝啬张是城里一个有名的吝啬财主,家里有客上门,他不舍设宴招待。于是就带了客人坐在自家院墙下,就着隔壁人家灶间飘出的肉香喝粥吃咸菜。客人恼怒自然就把这事儿传了出来,多少年里都被老少百姓当做笑谈提起。
众人都是哈哈笑着附和打趣,还没等方杰开口应答,就听得楼下响起阵阵惊呼之声。很快前后一排六个小伙计,两人一伙儿抬着一张长方形的铁丝网就蹬蹬上了楼。
那铁丝网编的不算细密,中间固定着一只不到二尺长的裸羊,此时已是烤的通体金黄,偶尔有油脂受不得震颤,轻轻滴在地板上,溅起一阵阵焦香之气,惹得一众自持身份的府官和商贾、秀才们都是极力忍着才没有拼命咽口水。
方杰也不啰嗦,直接吩咐小伙计们执刀分割羊肉,一块块送进众人的盘子。自然,皮酥柔嫩的羊肉一入口,立时得了众人的高声夸赞,直道今日来得太值得了。
楼下大堂众人眼见那黄金烤羊抬上楼,再瞧着手里的大串羊肉就觉味道差了三分,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儿,一哄声的嚷着也要买只烤羊尝尝。
陈和早有准备,打躬作揖同众人说起那“三羊开泰”的规矩,末了又道,“今日的三只黄金烤羊已是招待贵客,实在分不出。若是哪位客人想要品尝,倒是可以先行预定明日的三只。”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立时高声争抢起来,完全不顾那一只烤羊就要十八两八钱银子的高价。一时间酒楼上下都是热闹非凡,直让一众忙得脚不沾地的小伙计和厨子们笑得骄傲又欢喜。
待得晚上天色将黑之时,蒲草接了东子送回的消息,自然也跟着笑开了脸。她当下就指挥着桃花烧火、春妮切菜,然后亲自踮着伤脚炒了四个热菜、两个凉菜,刘厚生帮忙去蒋叔蒋婶子,连同东子一起,众人团团围坐在一处庆贺酒楼开业,生意兴隆。
众人平日里都是熟识,也没有多客套,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极是欢快。末了刘厚生和蒋叔、东子喝得半醉,晃晃荡荡走去村口找村里人闲话儿。蒋婶子帮忙拾掇了碗筷,又给蒲草推拿脚踝,重新上药,难得笑着保证她后日去李家之时必定不耽搁走动。
蒲草很喜欢这沉默寡言却极有能耐的老太太,笑着谢了她,又拉着她说了好半晌闲话才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