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旅行真的很累,没想到昨天只是逛了个教堂,今天会这么累。不对,我想大概不是逛了多久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昨晚鬼迷心窍,答应和方刈同床共枕吧!
坐在酒店餐厅软软的沙发上等待着早餐的我,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我的眼睛都开始因此而漫出泪水,疲惫着掏出纸巾赶紧擦掉,可千万不能让眼泪盈出来花了脸。
大口大口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祁门红茶,旁边的侍应生已经帮我换过两泡茶叶,看我的眼神早就变了,心里肯定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不懂品味的人,远渡重洋的珍贵红茶岂能如此牛饮?
有没有品味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竟然感觉好像越喝越困了。
身体发软,眼皮沉重,我偷偷看了一眼方刈,他倒是精神抖擞——正在迅速地翻看着活页夹里密密麻麻的材料呢。
早餐终于来了,煎蛋,土豆泥,培根,香肠,茄汁焗黄豆,十分传统,又香又腻。
“困死我了!”我一边吃一边吐槽,“吃完了我要回去睡觉!”
刚才不想打扰他工作,我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终于可以张嘴了。
“好。”
他答应得轻松,脸上洋溢着笑意,我看了真的很想打他。
偏偏又不能,我只好用力地切下一半香肠,不锈钢餐具和瓷碟相撞,发出了清脆尖利的响声。
其他桌子有人看过来了……
我很愤怒,不就是餐具碰撞的声音吗?又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
偏偏又不能瞪回去。
“好了,吃完回去睡觉,我绝对,绝对不打扰你。”方刈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背,“这么使劲,小心抽筋。”
“哼!”
才不管,我就喜欢吃东西时弄出声音,不弄出声音怎么表示东西好吃?顺便还能宣泄情绪。
虽然这个并没有很好吃吧。
一觉睡到午后,身体还很疲倦,却再也睡不着了。软被和薄毯被卷抱得凌乱不堪,枕头上残留着安神喷雾的薰衣草味,我懒懒地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枕头,软着声音叫了方刈两下。
听他应答的声音,好像很远,没想到他竟然能听见。
“睡醒了?”他拨开床帘,见我伸手够他,弯下腰想靠近些。我撑起半个身子,双手一圈就将毫无防备的他带落到床上。
“嗯~”我攀住他肩膀的手滑上他的脖子,捧起他的脸,轻轻啄了一下。
“才睡醒又想干什么?”他躺到我身侧,隔着薄毯抱住我的腰,“睡舒服了吗?”
我微微撅了嘴,瞪着他不说话,他以为我在撒娇,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大概是担心着我累,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唤我起来,而满足赖着床撒娇的我。
方刈半躺在我身边,看着我懒懒的样子,欲言又止。忽然间,有什么心念闯进了我的脑子里,在我再三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还有一个小时,预订前往北方高地的火车就要开了。他担心我没休息好,正在犹豫是否要改期。
我想他做事不会单单为了一个目的,原本以为他说带我“看风景”,只是一两日的短足,不曾想还要往北方去,如此漫长的旅途,除了带我玩,不知他是否还安排了自己的计划。
仅仅是因为我可能没休息好,他就想改行程——我甚至怀疑,他早上就已经改过一次行程了——这样的行为,常人肯定会为他对自己的偏爱而骄傲,我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有些隐隐的担忧。
我非常不想他为我而改变。
我希望他始终按照着自己的意志,沿着自己规划的路线,到达他所渴求的人生目的地。
火车站并不远,我迅速地翻身起床收拾,告诉他不必改期。
我没有说出缘由,有些话只要说了,就会变成对方心里的烙印。自己不在乎,不代表对方不会在乎;自己心念所为,未必不会变成他人旅途上的沉重行囊。
方刈答应了,看着我像忙碌着来回筑巢的麻雀,轻轻笑了一笑。
来到站台时,离发车时间还有将近十分钟,我放慢了脚步,观察着列车里形形色色的旅人。
冬天很冷,大概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人流与机车的温度,不少灰白色的鸽子在长长的月台之间时飞时落,想要从凛冽寒风中获取一丝温暖。
我微微仰头想看看这个车站的穹顶,却赫然见一只深棕色羽毛,有着尖尖勾喙的苍鹰直直向我冲来。
汹涌的恐惧陡如深渊起浪,我心神震颤,像被秋日钱塘江的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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