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着急忙慌的一路走着眼见下楼的梯口快到了,心里一喜不自经的就又加快了几步。
由于她眼睛只盯着楼梯口,眼无旁物,“哎呦!”竟是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闷哼一声,乌采芊确是被撞了出来,摔在了地上,她揉了揉本来就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这么一撞更是有些嗡嗡作响,很是不悦。
她抬眼看了看,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一身黑衣锦装的高大男子,只见他站的笔直,正低眼看着她,那男子身量颀长,长得还很是养眼的,轮廓分明,剑眉星目,正一脸肃然的淡漠神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只是男子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唇无血色,这人脸色这么不好,说不定有病呢!乌采芊心里默默想着,
“少爷,您没事吧!这位姑娘,麻烦您走路看看清楚,撞到人就不好了。”一位随从模样打扮的男子从后面上前扶了扶那个男子,微微有些怒气的对还坐在地上的乌采芊说道。
这事儿本来是自己不对,太过心急,撞到了人,但眼见正主都没有发话,一个旁的人到指责起自己来了。
乌采芊本来今日心情就很是糟糕,自己又是做噩梦,又是头重脚轻肚子饿的,看看自己此时还如此狼狈的坐在地上,何时受到过这等的委屈啊!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只见她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站起来斜眼看了一眼那随从,又正眼瞧向那黑衣男子,
“我说这位公子,你撞倒了我,你到是丝毫未伤的站在这儿,我摔了一跤,我一个字儿没说,你这下人到是先责怪起我来了,还讲不讲理啊!怎么,欺负我一个姑娘家啊!”
乌采芊瞪眼瞧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身高差距很大,但是她却丝毫不落下风,一副极其有理的模样。
瞧着眼前这个一身鹅黄衣衫,明媚娇俏的姑娘,确是口舌如簧,正用一双明动活泼却带着微微挑衅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男子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恢复原样,让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明明是她先撞了人,她却还能表现的如此理直气壮,刚才被撞后明显感到胸口的伤口又撕裂开了,此时正隐隐作痛,湿腻腻的感觉在胸口很是明显,俨然是血又流出来了。
“姑娘,你怎么不讲理,明明是你撞了我家公子…”未等旁边的随从说完,男子微微一挥手,很是不耐烦。
“走吧!”随从立刻止声不再说话,男子一声不吭的下了楼,随从瞄了乌采芊一眼也不在理会她,急急的跟着下楼去了。
“哎哎哎!这就走了啊!”乌采芊尴尬的看着他二人走了,心里的火气没发出去,却又只能憋回去,很是窝火,侧身看了看身后的衣衫,意识性的拍了拍灰尘,假装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讪讪然下了楼。
瞄见那二人从客栈径直走出去的背影,乌采芊趴在柜台边向掌柜的打听
“掌柜的,那二人你认识不,干啥的啊!”掌柜的顺着乌采芊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二人正上了一辆马车,拉下来帘子,车夫一声吆喝,马车便走了。
掌柜的摇摇头,“不认识,怎么姑娘你认识?”笑眯眯的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乌采芊“我上哪认识去,随便问问,饿死了,小二快上吃的,昨儿做了一宿的噩梦,跟打仗似的,累死本姑娘了,我都饿坏了。”
乌采芊最后鄙了一眼那门口,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再无那马车的影子,离开柜台,找了一张就近的桌子坐下,催促着小二赶紧的上吃的。
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将桌上小二刚倒上的茶水端起来就咕噜咕噜往下灌,不曾想茶水还有些烫,惊的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嘴里的水噗嗤一声都全都吐了出来,伸出舌头直喊烫。
掌柜的无奈的摇摇头端着一壶早已经有些凉的茶壶走过来帮着又到了一杯茶水“姑娘,你慢些,慢些,仔细烫着,来来来,这茶不烫。”乌采芊两颊绯红,不好意思的冲掌柜的嘿嘿一笑,又喝了一杯凉茶。
马车里,正是那黑衣男子与他的随从,男子此时唇无血色紧紧抿着,随从正在慢慢揭开他的上衣,剥去外衣,里衣已经浸透,慢慢揭开外衣,裹着伤口的白布已经又染得血红。
侍卫的眼里微痛,眉头皱着,微微有些怒意,“都是那个无理的丫头撞了少爷,少爷这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又崩开了。”
一边念叨数落着那个撞了自家公子的丫头,一边又掏出一些个瓶瓶罐罐,都是些止血的药剂。
“啰嗦!”只见男子眉头微微一紧,有些不悦,眼见少爷不高兴了,随从立马收声,便不再说话。
男子双眼微闭,上身坐的笔直,任由随从小心翼翼的为他将染血的绷带一层层的揭开,露出胸口那道长长的还在渗血的伤口,然后麻利的上药。
他脑子里此时默然想起那个一身鹅黄衣衫,瞪着一双大眼要同他理论的姑娘的模样,当真是不可理喻。
当药粉撒在伤口上传来刺痛时,男子收回了思绪,他只是下意识的由于药粉洒在伤口上所引起的刺痛感,皮肤颤了颤,在也没有别的反应。
而正当此时,客栈里的乌采芊正在狼吞虎咽的对付着一桌子的吃食,俨然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毫无半点姑娘家该有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