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抹绯红,旋即又酸溜溜的问道:“如果是云躲和楚君红病了,你会抱着她们来医院看病吗?”
窦豆脸上瞬间的神情变化,菊地全部看在心里,心说:小豪猪,试探我呢?
“当然会带她们来医院了,大家都是朋友吗。”
窦豆一听这话,脸上一阵晴转多云,多云转阴。
菊地憋着乐,俯下头来看着怀里的窦豆说:“不过,不会抱着,可能会背着他们吧,云躲个头太高,君红吃得太胖,我抱不动她们,抱你刚刚好。”
窦豆噘着嘴巴,打了一下菊地的肩膀,说,“把我放下吧,你该累了,我没事了。”
菊地却抱得更紧了,“不放,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抱你,再也不会放了。”
从急诊室到各科室各种检查,再到住院部病房安置,菊地一步也不让窦豆走,楼上楼下的抱着,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这让随之赶来的云躲很不爽,但是碍于唐海平、倪宪鹏、王昕等人都在跟前,她还得做出一副关心下属的样子,跟在大家后面,一直把窦豆送到病房。
这一路,别提云躲的脸多难看了,她哪受过这样的憋屈,心里就更恨窦豆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窦豆,不然,她云昊天的女儿,怎会屈尊降贵到这个破公司。
操心受累不说,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亲热。
更憋屈的是,她还得拿出领导者的姿态,假装宽怀大度,体恤下属。
她老爸说得对啊,她算老几啊?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值得吗?
但是,她心里怕啊,操之过急,鸡飞蛋打。她比谁都了解唐海潮,表面上洒脱不羁,内心里清高孤傲。
他不需要攀附于谁,不求闻达,不缺钱花,别人孜孜以求东西,他唾手可得,他在意不在意什么,只看他自己的心情。
所以,云躲没法拿捏他,逼他就范,找不到把手。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把他当孩子一样带大的唐海平。
她只好对唐海平出手。
把窦豆安顿好,挂上点滴以后,菊地才摸出不断响着的手机,出门接听电话,电话是楚君红打来的,云躲趁机跟了出去,小声讽刺了一句:“跟没抱过女人似的,抱得真紧!”
菊地笑了笑,说:“可不是吗,第一次抱女人啊。”然后,往一边走了两步,拨通楚君红的电话说:“抱歉啊,窦豆昏过去了,刚才在带她看病。”
楚君红一愣,说:“窦豆昏过去了,你怎么知道的?她自己告诉你的?”
菊地有些不悦,不是整天表现的姐妹情深么?怎么连问都不问窦豆的病情,只关心他是怎么知道的。
整天姐姐长姐姐短地挂在嘴边,菊地还以为她们姐妹灵犀相同,一见如故,感情亲密,她一直都很关心窦豆呢,才跟她说了窦豆生病这事,没想到,她关注的并不是窦豆病。
“亏她昏倒前打我电话,不然的话,今天可能会出人命的。”
楚君红酸溜溜地说:“那也太巧了,如果我们今天不回上海呢?打你电话不是也没用吗?”
菊地笑了笑说:“我可以通知唐海平呀。”
楚君红不高兴了,“那何必呢?为什么她自己不直接通知唐海平?还转个弯儿来告诉你,毕竟他们离的比你近!
还说她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怎么会在生死关头第一时间想到……”话还没说完,楚君红赶紧住了口,这不是等于告诉菊地,窦豆喜欢他,在乎他吗?
菊地一直以来都在纠结,吃不准窦豆喜不喜欢他。
还跟她反复讨教,怎么才能打开窦豆的心门,走近窦豆,让窦豆也喜欢他。
楚君红很清楚菊地的心事,也因此颇为不服气,窦豆比她强哪了?
她有意的利用菊地的犹豫不决,想打个短平快,争取一举拿下菊地。
不然,也不会在她父亲出事的时候,装委屈、装懦弱、装天塌地陷,哭天喊地地哄着菊地陪她去北京了。
菊地傻乎乎的追问道:“第一时间想到什么?”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楚君红气呼呼的说:“没什么?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打车过去看她。”
菊地打电话的时候,云躲一直都在他身后,大致听出来楚君红要到医院来。
这时候,唐海平、倪宪鹏正好从病房里出来,打算回公司,倪宪鹏对云躲说:“走吧云总,咱们就不打搅窦豆休息了,这里交给海潮和王昕吧。”
云躲说:“今天中午窦豆来请假,我还以为就是小伤风小感冒呢,没搁在心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唉!我到现在心里都自责的难受,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多看着窦豆一会儿。”云躲这话是说给菊地听的。
唐海平不放心的看了看云躲,又看了看菊地,说:“有海潮在呢,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公司的改制庆典迫在眉睫,很多事都等着你做呢。”
云躲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还是窦豆的身体要紧,我今天回去加加班就行了。”
唐海平看了看菊地,欲言又止的说了句“那好吧”,就带着倪宪鹏走了。
楚君红急匆匆赶到医院时,没想到会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看到正悠闲的看着书的云躲。
她稍一迟疑的时候,云躲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真巧,会在上海遇到老邻居,你们不是一起到北京去了吗?”言下之意,你们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楚君红也堆上笑脸说:“是呀,今天的事真可谓无巧不成书啊,可能已经巧到出乎你的意料了。”
云躲把手上的书合起来,很感兴趣的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楚君红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在云躲眼里,那样子分明就是在炫耀。
云躲瞥了一眼那块表,惊奇的发现,那是一款百达翡丽5146系列5146R 玫瑰金腕表,价值三十多万。
那玫瑰金高贵的颜色也是云躲的至爱,在云躲的抽屉里,就躺着一款一模一样的瑞士名表——百达翡丽。
但是,因为父亲在国内担任要职的缘故,自己不得不低调,不敢带名表,不敢背名包,不敢开名车,甚至也很少公开出入那些高档会所,真有种“锦衣夜行”的无奈。
楚君红却不一样,从头到脚都是堂堂惶惶的名牌,拉着菊地出入高档会所、酒吧、夜店如入无人之地。
联想起她在加拿大开着红色法拉利跑车趾高气扬的样子,云躲心里感慨连连,人跟人不一样啊。
如果不是为了该死的唐海潮,她也不会在国内过这种憋屈的日子!想到这儿,云躲对唐海潮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楚君红看了一下表,对云躲说:“我们是一点多下的飞机,回到酒店大约两点半,唐海潮说半个多月没回家了,他要回家看看。
现在是三点四十三分,唐海潮已经把昏迷的窦豆送到医院了,你说巧不巧?
假如我们今天没回上海呢?唐海潮今天就见不到窦豆,假如窦豆不生病,我今天就见不到您这个老邻居。”
云躲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此说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假如我不带唐海潮去加拿大,他就不会认识你。”
楚君红接着说:“假如不认识唐海潮,我们都不会认识窦豆,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不是故意气云躲,楚君红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往窦豆身上引。
云躲想了想,也放声大笑起来,“是呀是呀,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的差点流出眼泪,直到把唐海潮从病房里招引出来:“你们两个怎么了?这是医院,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笑?病人需要安静。”
两个女人立马收敛了笑声,都很淑女很有涵养的说了句:“抱歉。”
然后,两个女人同仇敌忾地拿眼刀子投掷菊地,恨不得给他飞出一身窟窿。
同时,大家都深深遗憾,生病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楚君红心说,以后再不天天晨练了,太健康也不好,柔柔弱弱的,偶尔生病住院,昏倒求助,才招人怜惜。
窦豆一个病怏怏的求救电话,那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行,那个人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楚君红还就不信了,还有自己抢不走的男人。面对两个竞争对手,楚君红斗志昂扬。
云躲心说,以后再不去健身会所了,太健康了也遗憾,长这么大就没昏死过,更不用说被喜欢的男人抱着,去医院看病了。
想想唐海潮心疼窦豆的样子,除了怨恨,要说没有羡慕和嫉妒,那就是自欺欺人。
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就能让窦豆在thp信息科技股份公司没有立足之地,继而把她撵出上海。
她就不相信,唐海潮还能跟着离开上海。
楚君红吗,老爹都下马了,还能蹦哒到什么时候?
她们两个,凭什么跟自己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