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听,但是小媳妇自有妙计。竹叶青说,要搞定他也不难,上床、吹枕边风就行。今晚,竹叶青答应我要来一次枕边教夫!”
海群拍了拍窦豆的肩膀说:“没这么严重,还整的兴师动众的,你累不累呀?
今年不考,明年考。中国考不上,外国考,没有那么可怕。也许他以后认识到大学教育的重要,他自己会主动的去读呢。”
窦豆起身告辞说:“姐说得对,他愿意考就考,不愿意考就拉倒,为他的屁事我纠结了一下午,他还冲我吼,让我滚蛋。”
送窦豆到门口,海群认真地说:“是我的孩子的话,我也会让他考大学,而且,还要逼着他考名牌大学。”
窦豆恍然了悟了为人父母的心情,说:“这是做父母的责任,尽最大努力想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少走弯路,对得起他,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姐,我明天还是要逼他,至于他能不能接受,我尽了自己的心意,不给自己留遗憾。”
海群拍拍窦豆的脸蛋,疼爱地说:“小窦豆,我真想做个男人,抵死爱你。”
窦豆把头靠在海群的肩上撒娇说:“姐,我已经被你的疼爱滋润的无比灿烂了。”
第二天窦豆上班时,唐宋已经吃完了泡面正收拾书包,竹叶青还在床上睡得正酣。
看到窦豆,唐总脸上有些尴尬,窦豆不知道他是为炒自己鱿鱼的事,还是为竹叶青在他这里过夜的事,还是两者兼有。
窦豆没说话,而是一头扎到厨房里去收拾唐总的垃圾,等窦豆收拾好出来时,唐总已经出门了。
窦豆无事可做,就开始打扫卫生,竹叶青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对窦豆说:“不干活你会死呀?又没人逼你做这做那,你闲着没事不能玩玩游戏吗?一早上霸着卫生间,人家还解不解手。”
窦豆笑了笑,说:“对不起姑奶奶,打搅您出恭了。”
竹叶青不耐烦地说了句:“把门给我关上。”
过了一会儿,竹叶青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漫不经心的对窦豆说:“他去补课了。”
窦豆充满感激地说:“谢谢,非常感谢。”
竹叶青蓬松着头发,楞瞪着眼说:“凭什么要你感谢?你是唐宋什么人呀?你还真把自己当唐宋的姐姐了?我告诉你,唐宋这家伙除了我,可是六亲不认的。”
窦豆哭笑不得,心说: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完全一个德行。
“我知道你在他心里很重要,你们是一对金童玉女。”窦豆陪着笑脸巴结说。
竹叶青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问道:“他如果去考大学了,他的公司怎么办?你怎么办?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窦豆没停下手中的活,一边拖地,一边说:“除了你,他六亲不认,他的公司怎么办,能是我说了算吗?你没问问他自己怎么办吗?”
“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说转给别人,那样就太可惜了,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假如转给别人,他以后就没法接着做了。
你既然鼓励他考大学,你就应该替他守着这家公司。”
窦豆停下手中的活,坐下来,认真地对竹叶青说:“假如我有这个本事,自然是应该替他守着,问题是我没有啊。
如果我不能替他担下这副担子,凡事还要麻烦他,他还是不能全力以赴的去求学。所以我认为,他的考虑是比较成熟的,转给别人比较好。
再说了,他昨天已经把我开除了,我今天完全可以不来的。
可是,我拿了他一个月的工钱,就要做够一个月,作为我来说,这是我的职业道德。”
竹叶青诧异的问道:“他开除你?为什么?你爱上他,被他察觉了?”
窦豆无可奈何地说:“姑奶奶,你开点别的玩笑行不行?你以为天底下就唐宋这小屁孩儿一个男人呀?
除了你拿他当个宝贝,我看就他那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臭脾气,扔到大街上,就是一天津狗不理包子,狗都不啃的。”
竹叶青开怀大笑起来:“窦豆,你太逗了,唐宋如果知道你骂他是狗不理包子,还不气的吐血。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么开除你呢。”
“姑奶奶,你用脚趾头想想吧,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逼他补数学了吗?”
竹叶青笑翻了:“为了这事他会开除你?”
窦豆站起来,继续拖地:“是呀,识相的话,做完这一个月,我就滚蛋了。对了,他昨天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要我滚蛋。”
竹叶青舒了一口气,起身朝卧室走去:“世上还真有你这么Sb的女人,我要是你,既然拿到钱了,肯定不会再来做了。你还好心好意的逼他补课、考大学,又没人领你的情,还遭人嫌弃,图什么吗?”
窦豆手持拖把呆愣在客厅里,半天说不出话来:是啊,图什么呢?自己犟头犟脑的个性是不是应该改改?
在富士山,要把最后一班岗站好,再华丽丽的辞掉老板。
在吉庆,要把手头的积压产品处理完,等老板认可了,炒老板鱿鱼。
在这里还要故技重演,逼老板考大学,就是逼着他考上大学,与己何干?
你以为这样的离开,就会让别人记住你吗?
其实,也不是为了让别人记住自己,而是不能让别人炒自己,只有我炒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炒我一说!
可是,那又有什么分别呢?有必要钻那个牛角尖吗?
等唐总补课回来,跟他说一声,我还是离开吧,别在人家眼前碍鼻子碍眼惹人厌。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可能比外人想得周到,人家连公司善后都想好了,用不着咱来瞎操心。
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心塞塞,做人不能太自以为是。
竹叶青穿戴好,跟窦豆打个招呼说:“我走了,以后唐宋的事最好不要再来烦我,本姑娘忙着呢。”
窦豆讪讪地说:“不会了,我听你的,今天就滚蛋,不再惹人嫌。”
竹叶青愣了一下,说:“就是说吗,看着你也不笨,何苦呢?这么拎不清,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
竹叶青走后,窦豆发了半天呆,她把自己工作以来的经历,重新梳理了一下。
本以为为别人着想,就应该理直气壮的,但是事实上,那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在上海,你最好学会不要多管闲事。你凭什么?
中午,唐总补课回来时,听说她明天不来了,冷冷地说:“昨天我让你走,你不愿意走,今天你又要走,你脑子坏了是吧?
公司还没找到下家,得有人值班。我要去补功课,一时半时哪里招人去?等我把公司转掉,你再辞职。”
从昨天到今天,窦豆就一直不停的受两个小屁孩儿的气,窦豆实在忍无可忍了:
“凭什么你说让我留下我就得留下?你以为你做个狗屁老板就了不起呀?比你公司大得多的日本老板、台湾老板,我都炒了。”
唐总可能没想到窦豆会发这么大的火,他愣愣的看了看窦豆,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闷不作声的走到老板椅前坐下,打开桌上的计算机,看也不看窦豆,说:
“下个月再辞!我饿了,今天中午吃地锅鸡。对了,我打算再报个英语补习班。
上午补数学,下午补英语,明年给你拿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回来。”
窦豆哭笑不得地说:“你拿不拿大学录取通知书,关我屁事?”
唐总的雷公嘴巴一咧,皮笑肉不笑的讽刺说:“你不是我姐姐吗?我姐姐不是非常想让我上大学吗?昨天还大老远跑去给数学老师送礼,让数学老师特别关照我的学习。”
唐总扔了两百块钱在桌上,“拿去!交通卡的钱。”
窦豆恨的磨牙,这个让人爱不得恨不得、霸道无理的小屁孩,将来长大了可不得了,能作精作怪!
窦豆默默地站在那里磨了会儿牙,在心里小屁孩,小破孩,兔崽子地骂了半天,然后认命地拿起一个购物袋,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好做地锅鸡。
四眼狗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阴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