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任。”
看到老妈仍然一副心疼放不下的样子,窦豆把头埋在梅时雪的怀里,“老妈,你要像狐狸妈妈学习,据说小狐狸能独立的时候,舍不得离开狐狸妈妈,狐狸妈妈都是硬着心咬牠,赶牠去森林里去,逼着牠自己到大自然中去学狡猾……”
梅时雪鼻子酸酸地拍着窦豆的头,“嗯,道理妈都懂,可就是不忍心我闺女吃苦受累!”
窦豆抬起头来说,“妈!你得换个思维角度,我闺女这么独立自强,我骄傲,我自豪!”
窦豆帮梅时雪换掉新衣服,打趣说,“妈呀,你说你一个国家干部,共产党员,咋就这么脆弱呢?动不动就要流泪……”
梅时雪照窦豆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去你的,国家干部也是人,也是当妈的,也会心疼孩子!就会揶揄你妈,没老没少没心肺……”
窦豆窜出卧室,冲书房告状道,“疼死我了,下手这么重,老爸,老妈打我了……”
窦明礼慢吞吞地伸出头,哈哈笑配合着劝解道,“来家还不到一整天,咋就又打上了呢?不在家时天天念叨,回到家了又不耐烦……”还认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梅时雪和窦豆看戏似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梅时雪抱着两件新衣服往书房走去,“你闺女给你买的羽绒服,你试试看,老贵了……”
窦明礼就正色起来,冲着窦豆说,“该打!你妈打得对,又买什么羽绒服!”
梅时雪推着老头儿往屋里走去,“那么多废话干嘛?闺女给你买了,你就高高兴兴地穿着,别扫了你闺女的兴,这大老远地背回家,容易吗……”
窦家厨房。
窦家老两口已经早早吃好晚饭,今晚有春节联欢会。
一家三口围着小四方桌包饺子。
今晚除夕要守岁。明天初一,按照老家的习俗,明天是不能动刀的,早上吃饺子,晚上吃汤圆,中午用事先洗好、切好的食材做饭。
六点钟,梅时雪就忙着催窦豆走人。
“快去,别让火烈等着。”
窦豆放下手中的饺子,嗔怪道:“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就不怕火烈把我活活掐死了。”
“鬼丫头,好好的火烈干吗要掐死你?说话没头没脑的。” 梅时雪骂道。
“去吧,哪天咱也回请一下,别总让人家请。”老爸也催着说。
窦豆捡起老爸擀好的饺皮,继续包着, “你们有钱没地方花了,请他干吗?”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每次回来人家火烈都给你接风,你怎么连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梅时雪瞪了窦豆一眼。
“我还感激呢,我踢他几脚都不解恨。” 窦豆把包好的饺子摆在高粱秸秆编制的锅拍上。
“怎么了这是?这次回来怎么就变了呢?火烈得罪你了?” 窦明礼疑惑道。
“没有。”
“没有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窦豆没说话,直接拨通火烈的手机号。
“你是怎么玩的?”
“什么我怎么玩的?”火烈被窦豆问得直发毛。
“怎么把我爸爸妈妈玩得好像都成了你亲爹亲娘,我反倒成了领养的皮孩子,今儿个跟斗地主似的,老两口一起逼着我去你家饭店,你们什么意思?”
“嘿嘿,我说啥事呢,吓我一跳,都是老同学的心意吗。还不是你人缘好,大家都想给你接风。”
窦豆站起身来, “我人缘好什么?连个人来接我都没有,还得我自己巴巴的打车跑去,好像我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梅时雪和窦明礼两个竖着耳朵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了,无奈地对视一眼,梅时雪拿着筷子,无声地冲窦豆的方向点了点,无声地说,“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就这么能作妖!”
窦明礼无声地笑了,无声地回答,“我闺女就是与众不同!”
“嘿嘿,就是想要人接呀,早说呀,我接,我接,你说吧,接几趟?绕着咱颖水县城跑二百圈儿够不够?
姑奶奶,你是不知道,我憨狗等月亮一样,早就巴不得去接你老人家了,就怕被你拎着领子摔出门去,你那劲儿咋就这么大呢,我从上海回来后想了好几天,想得都睡不着觉我也没想明白,你跟我有血海深仇呀,一个破眼镜它怎么就这么重要?”
“你做了恶,拍拍屁股走人了,你是无所谓,我得替你善后吧。那好歹是我们老板的客人,老板特意放我一个星期假,就是让我陪客人玩的,你却把人家眼镜给跺坏了。
最近听我们二老板的口气,好像菊地家族在日本还是个举足轻重的家族,老板巴结还来不及呢,我如果慢待了客人,你让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告诉你那副眼镜害我破了六百多块钱的财!你是要我的命呀,六百块啊,帮帮忙,那是我这贫下中农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对你仇深似海?”
火烈也深感抱歉,“你又买了一副新的陪他?”
“当然了,那天老表送你的时候,我就是买了眼镜刚回来。”
“他就收下了?”
“嗯。”
“这个男人真没出息,要是我,你赔我我也不要,哪能让女人花钱。”
“呸吧!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充大方了。”
“是我的东西,我更大方。在大路边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火烈欢快地吩咐道。
窦妈看窦豆挂了电话,蹭蹭地走了过来:
“火烈一会儿来接你?”
“嗯。”
“他去上海了?”
“嗯。”
“他把谁的眼镜踩坏了?”
“我的一个客户。”
“他为什么给人家踩坏?”
“我的八卦老妈,就没有您不想知道的事。”窦豆故意打击老妈说。
“去你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我的日本客人,还气势汹汹地说,如果我跟日本人谈恋爱,他就把我活活掐死……”
“哈哈哈哈,他什么的,他比我和你爸管得还严,你生他的气了?” 梅时雪看着窦豆的脸问道。
“我拎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扔出了房门!他刚才还问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使出这么大劲把他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孩子,怪不得他今年不敢来接你,请你吃个饭,还要我来转告。”
“害我贴了六百块钱,妈,那就是剔骨剜肉呀,我要交房费、水电费、天然气费、还要吃饭,买生活用品,我容易吗,妈!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他一脚就踩掉我六百多块钱呀!不去了,不去了,来接也不去吃他的什么狗屁饭了!想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窦豆身子扭麻花似的说。
“花了就花了吧,念他对咱们家里这么关照的份上,六百块钱妈给报销了,算在妈的帐上。”梅时雪豪爽地说。
“那不行,好女不花妈的钱。我还是要气火烈,气火烈!这个小丫挺的,我诅咒他脚上生鸡眼儿!生痔疮!敢跺我的眼镜!”
“疯的吧你,快去吧,别让火烈等久了。”梅时雪亲昵地拍了窦豆一下,把她推到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