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粗粗算来,只怕得值近万两白银。
都说礼多人不怪,她心里清楚,外祖母这般舍得,不过是想苏府众人,看在这份寿礼的面上,能对她多两分善意,也好让她在苏府,能过得稍微自在点。
然而事与愿违,苏府的人,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她何必再要浪费,外祖母的一番心意,与其白给苏府,她宁愿扔进水里,好歹能听个响。
秦嬷嬷一怔,看向面容平静至极,神态淡漠的姑娘,压住心底的担忧,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是晚辈,不论长辈如何,都不能让旁人,挑出一个错字来,百善孝为先,世道如此,姑娘暂且忍一忍吧。”
苏玉昭轻笑一声,勾唇说道:“嬷嬷想哪里去了,我没说不给老夫人,准备寿礼的呐。”
“都说礼轻情意重,这些黄白俗物,哪里比得上我亲自替老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寿礼好?我前些时日晚间,绣的那幅彩绣杜鹃,你把它拿去找匠人,制成一幅桌屏。”
她轻扯嘴角:“这就是我替老夫人......精心准备的寿礼。”
秦嬷嬷皱眉,原先见姑娘,每日从外回来,拿着绣棚穿针引线,只当她是无聊,如何也没想到,还有这层用意,看来姑娘在心里,是早就做好打算。
她也不喜苏府,但姑娘毫无预兆的,就和苏府生出嫌隙,岂不与她们的目的相违背?
“嬷嬷,我心里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苏玉昭握住秦嬷嬷手,眸光有一瞬的转冷,“有道是人善被人欺,有其主必有其仆,苏府来的奴婢,你也是看见的,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秦嬷嬷迟疑道:“许是那些婆子,自作主张......”
“嬷嬷!”苏玉昭抿唇,“我宁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们,也不愿到头来遭人算计。”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嬷嬷如何还不知,姑娘心里对苏府的隔阂。
她闭了闭眼,摸摸姑娘的脸颊,道:“也罢,只要姑娘开心,怎么样都好。”
比起苏府,她自是更在意姑娘,大不了到时候,再回林府去吧。
苏玉昭闻言,轻轻吐出口气,对秦嬷嬷道:“嬷嬷,你真好!”
秦嬷嬷眉目柔和,轻柔地抚着她秀发,并没有说话。
她一生无儿无女,姑娘于她而言,就是她仅剩的亲人。
苏玉昭半闭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嬷嬷给外祖母,去一封信吧,告诉她咱们都好,也免得外祖母挂念。”
“好,姑娘好生养伤,这些事都有我们呢。”秦嬷嬷柔声道。
就在苏玉昭醒来时,远在常州府的苏府,正迎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