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手指也被一层温柔的月光流淌而过,冰霜逐渐化成了一层水汽,浑身竟然开始感到有些暖和。
“这是……”
辉月上不断散发出柔和的银白色光芒,逐渐将梅开勺整个人都吞噬其中,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变幻,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母亲温柔的声音。
她们曾经相处过的每一个细节点滴,母亲的笑容,安慰和鼓励的话,奖励她的糖果,准备好的晚饭……都是无数的温柔碎片,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美好。
她怎么就单单记得那些被遗弃时候的绝望和心碎了。
脚下忽然一轻,梅开勺惊讶地抬腿,才发现脚下的方寸冰冻已经完全化解,逐渐变成了夜景中的地面,辉月剑刃上的银白月光疯狂闪烁,流淌汇聚在剑尖上,浓缩成银白的一滴,落入地面。
“啪嗒。”
轻微的水滴撞击地面的声响,恍然刮过一阵劲风,从梅开勺席卷过周围所有的景物,辉月暂时失去了光芒,但周围被那一层风席卷过的居民楼尽数碎裂成了黑色的粉末,在空中飘飘扬扬飞走。
这是怎么了?
梅开勺瞪圆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但很快,刚刚落下的月光水滴泛开一层湖面一般的波纹,昏暗的月色逐渐明起来,脚下的水泥路面也变成了长廊中的红色砖块,一个恍然,她已经回到了长廊中。
“慕容寒冰!”
梅开勺转过头,发现了正靠在长廊一边的慕容寒冰,双眼紧紧闭着,神情似是痛苦。
他该不会是也看到了什么场景吧?
梅开勺心底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能够看到小时候的情景绝对不是偶然,这一关试炼的目的很可能就和那些场景还有最后的冰层有关系,虽然到现在她都还没弄懂那究竟是什么,不过似乎是通过辉月的帮助,自己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关,平安回到了长廊之中。
但是慕容寒冰似乎也深陷在那种梦境中,还没醒来。
梅开勺俯身下去,想要触摸一下他的体表是不是也冰冷异常,在指尖接触到肌肤的刹那,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吸力,梅开勺猛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一把扯进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哪里——”
“锵!”
梅开勺才睁开眼,就陡然变了神色,面前的长剑正兜头盖脸踩着她劈了过来,剑刃的寒芒险些就要切到鼻子上,电光火石之间急忙抽出辉月,抵挡下了这一剑,三两下便将地方斩下马来。
这些敌军的实力似乎都不是很强,基本上她两三招就能轻易解决一个,梅开勺一边防御攻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这可能便是慕容寒冰的噩梦,似乎是两军交战的场景,而且在慕容寒冰的噩梦中,自己似乎是能够被看见的。
见梅开勺实力强硬,身边的敌军不过几十个呼吸之间就倒下了一片,敌军也识趣地尽量避开梅开勺,谁也不愿意白白上去送死,梅开勺倒是也不恋战,拉紧了缰绳,在军中硬生生横中直撞起来。
她眼下紧急的事情,是必须要确认慕容寒冰的位置。
七魂铃!
梅开勺猛然想起手腕上的七魂铃,虽说在这个场景里的慕容寒冰很可能还没有戴上七魂铃,但七魂铃是将两个灵魂契约捆绑在一起,不论是过去的慕容寒冰还是现在的慕容寒冰,灵魂都是不会变的!
梅开勺心底默念了几句,催动武力,七魂铃轻声摇晃,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个方向。
“在那里。”
梅开勺轻声念了一句,扬鞭狠狠甩了一下胯下的马匹,吃痛的骏马高高扬起马蹄朝着梅开勺面对的方向狂奔而去,路上偶尔遇到拦路碍事的士兵,梅开勺手起刀落,毫不手软。
必须得马上找到慕容寒冰,如果他和自己是同时进入噩梦的,从自己开始被冰层包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万一出了什么事。
梅开勺的一颗心倏然沉到了谷底。
马匹一路疾驰,最终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小屋前停下,还没进屋,梅开勺就从大开的窗口闻到刺鼻的马粪气味,似乎是一间马场。
慕容寒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梅开勺下了马,一步一步走进去,忽然感觉到七魂铃感应的慕容寒冰有了些动作,移动到了距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再从墙根逐渐绕到门口,动作极其缓慢。
“贼人受死!”
一声清脆的童音暴喝,小小的慕容寒冰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愤怒,重重朝着梅开勺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