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的这个方法其实要做到,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比起直接去观星台和薛晚对上,在四楼的入口就先想办法偷了那些玩家的硬币显然更容易。但是要想到办法拿到硬币, 也是一个难题。但燕危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了办法, 这个问题不足为虑。
“现在做什么, 你有想法吗?我们听你的。”鱼飞舟说。
燕危不假思索道:“休息。”
“啊?”
燕危将地形图和硬币都收了起来。
“现在整个副本是什么情势?”他问。
晏明光一手抄兜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不怎么说话。鱼飞舟思索了片刻, 从容道:“现在的排位趋势已经开始明显了,如果没有大动静,基本的前后排位是不会变的, 只是分数的变化以及几名之间的差距拉扯——除非有队伍突然全军覆没。”
另一个鱼飞舟接着道:“处于第一的是启明星,其中最突出的玩家是薛晚;处于第二的是彼岸花, 以许妙妙为首;第三的组织目前没怎么看到, 分很稳,应该是一个比较稳但不突出的队伍。至于第四……是那群无组织的人,算是黑马。我们现在——”
林缜摊手:“零分。”
燕危笑了一声:“零分好啊, 刚开始的分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启明星和彼岸花那样本来就没人惹, 有分数的玩家可是待宰的肥羊。至于怎么拿分,不急,后期拿分的机会很多,我们先处理好那些棘手的对手就行。”
他理了一下思绪, 接着道:“许妙妙过一段时间就会反应过来中计,到时候她第一想法肯定是除掉我们直接夺取阻断器控制权,另一个我必然会想到这一点,现在应该已经给他们找了绊子——从前几名的情况来看,那个绊子多半是十分需要优势且不与大组织为伍的无组织玩家们。也就是说,许妙妙有另一个我和无组织玩家们对付, 目前不用担心了。
“我们现在的对手是堵在观星台的薛晚,怎么对付他我刚才也说了,就是让他没有足够的硬币就行。虽然大家抓人靠实力,但是把‘猎物’交给黑袍人就必须消耗硬币,只要他没有硬币,他抓到了人也没有任何用处。
“至于怎么让他拿不到硬币,我也多少有点想法了。”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一时之功,我们先度过今晚。”
燕危眸光一凝:“先回房间休息,等待局势变化。”
入夜了。
没有了电源的城堡此刻一片黑暗,玩家们也不敢拿出手电筒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整个城堡不论是过道还是房间都毫无光亮,只有透过玻璃窗透进来的月光平和地洒落。
成片的乌鸦盘旋在城堡外围,拉出一个又一个诡谲的闪影。
鸦啼从外延绵而入,恶傀带着麻木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燕危在房间里,脱下了外衣坐在床上,微微靠着侧边的墙。晏明光坐在床边,似乎在看着他。还没到午夜,他也不算困,楼不会投影玩家休息的片段,现在是说话的最好时机。他想找晏明光聊聊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拉着晏明光留在了他的房间。
这人似乎也知道他的打算,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步走到了床边坐下。
随后是一阵沉默。
一整天的紧绷,难得有这么稍微放松的时刻,燕危放松了身体靠着墙,也不急着说话。他不说话,晏明光也不说话,两人居然就这样在鸦啼和傀儡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中静默地待着,谁也没有开口。
燕危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们就像是已经相处了很久一样,即便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待在一起,也一样放松而自在。
其实这种感觉在第一次长廊酒店的副本的时候就有。但那时候燕危以为自己刚进入楼内世界,是以一种探究且保守的态度面对那些“崭新”的一切的。所以即便他对晏明光没有太大的戒备,他也归咎于是第一眼对这个人的实力以及人品的信任。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半遮半掩地出现,燕危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和晏明光可能在一起过。
不,是一定。
那些梦里细碎的片段,还有晏明光在他假装醉倒时克制而又急促的轻吻,甚至于他早晨为了脱梦而出亲晏明光的感觉……这些都足以证明他对晏明光的不同寻常,还有晏明光对他的不同寻常。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
他对晏明光既是陌生又是熟悉,久违而又亲密。
但燕危现在也不着急知道那些了。既然一切都是他曾经有所准备的,那就跟着他现在的想法走就行了。就如同这个副本里一样,他了解他自己,相信他自己所做的所有判断。
燕危借着窗子的月色,看着晏明光被暗淡的月光勾勒出来的侧脸,发呆了半晌,喉结微滚,这才打算开口。
“林缜为什么能杀了他的善傀?”
“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燕危的声线同晏明光的声线叠在了一起。
两人尽皆一愣。
下一刻,那好不容易淡忘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燕危的脑海中,他顿时想起了早晨亲晏明光嘴角的那一幕——这人居然记到了现在还想问他!!
而床边,晏明光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他对燕危会问这个问题毫无意外。
又过半晌。
燕危觉得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的时候,晏明光总算开口道:“林缜能杀了他的善傀,和这个副本没有关系。”
这算是放过燕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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