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算是青年学者了,再倒饬倒饬,说不定还能成为女生杀手,怎么就自称起老朽了。他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学生名叫韩勇,是从南洋回国来办实业的。因为怕土匪骚扰,所以在朱泾村那里办了一个朱泾村护村队的名头。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中鑫镇的开明商人,叫杨启明。”
“哦,原来是韩队长,杨先生,失敬了。”小老头挺客气地说。
双方分宾主坐下,中年妇女端了茶过来,放到韩勇和杨启明身边。这家人家住的宅子不小,主人看起来也是挺有身份的,不料却连个佣人也没有,居然要由女主人来奉茶。
大家寒暄了几句诸如天气太热之类的闲话,张天佑问道:“两位长官今天到寒舍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听说朱泾村的护村队是驻扎在朱泾村,一路过来也挺远的吧?”
韩勇一向不擅长绕圈子,听到张天佑问起来,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先生,学生这次来,是听一位朋友介绍,说您是开矿方面的专家。学生正打算在乌岭一带开矿,想请您指点。”
听到“开矿”二字,张天佑眼睛短促地一亮,但随即就掩饰住了:“乌岭没听说过有什么矿啊,不知韩队长想开什么矿。”
韩勇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块开采出来的金矿石,递到张天佑的面前:“这是学生在乌岭找到的矿石,请张先生过目。”
张天佑开始没怎么在意,待看到韩勇递过来的矿石,眼神马上就发直了,他再也顾不上假装矜持,双手接过矿石,扶着眼镜看了好一会,韩勇注意到,小老头的嘴唇都在发抖了。
“这……这块矿石,真是在乌岭采的?”
“正是。”
“那,那只采到这一块?”
“不是,我们发现了一个矿脉的露头,用炸药炸开后,全是这样的矿石。”韩勇实话实说了,他已经看出来了,张天佑肯定是个矿业专家,属于那种要矿不要命的主。现在只要把矿藏的实际情况告诉他,不愁他不出山,只怕到时候轰都轰不走呢。这个世界上,有嗜赌如命的,有嗜钱如命的,也有嗜事业如命的,这种老知识分子,应当属于后一类吧。我为什么也要说“老”字呢?韩勇郁闷地想。
“韩队长应当知道这是什么矿吧?”张天佑问。
“当然知道,这是金矿。”
张夫人上完茶之后,就已经退到一边去了。听到韩勇说出“金矿”二字,她连忙凑了上来。看到张天佑手里拿的矿石,张夫人也吃了一惊,连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但她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韩勇心里有数了:好,原来一家子都是玩这个的。
张天佑把矿石在手边把玩了一会,突然问道:“韩队长,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金矿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个……”韩勇还真没细算过。根据他隐约能够回忆起来的资料,乌岭金矿的储量在10吨以上,如果按1克黄金1元钱的价格,10吨黄金差不多相当于1000万元了。他迟疑了一下,用了一个保守的说法:“学生不懂采矿,不过,据我估计,起码值300万大洋以上吧。”
张天佑把矿石还给韩勇,脸上恢复了起初的平静。他用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问:“看来韩队长对这个矿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而且矿石也已经采出来了,那还要找老朽干什么呢?”
“老实说,我不知道张先生过去是做什么的,我只是听人说起您对采矿这方面比较熟悉,所以才慕名而来。刚才我从张先生对这块矿石的态度上看,认定您应当是非常专业的人士。所以,现在我想请张先生出山,到我的矿上去当一名高级技术人员,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够先当这个矿的矿长。”韩勇说。
“我已经残疾之人了,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吗?”张天佑说。
“没关系,我不需要您干什么实际工作,只需要您的知识和经验。我们只是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金矿,但对于如何开采,是一窍不通的。特别需要像张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指导,像您这一身的技术,埋没在这小山村里,岂不是很可惜吗?”
张天佑摇摇头说:“我已经下决心归隐了,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你说的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韩勇有点意外,这明显是一位热爱事业的专家啊,怎么会说出归隐的话呢。他急切地问道:“您能说说为什么吗?”
“古人云: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韩勇也学着张天佑说道“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祖国啊!
·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 祖国啊!
·
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一千俩百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胸怀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 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张天佑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韩勇说出的诗词,就像看一头怪兽一样看着韩勇,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