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退去了满脸的惨白与阴鸷,她真的太像曼曼了。
曼曼....
他猛地在自己的眼光迷离之前回头神来,看到哲哲整个人都裹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已不见三个月前那虚弱的样子。李小麦的心里微微有点怀疑,甚至觉得她之前的呕吐和那些眼见的痛苦可能都是这个女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但是自己说出的话又不能不作数,自己本也就算是欠了她的,又怎么当着她的面出尔反尔,那自己也太算不上是一个男人了。
"三个月已到,你说过的,带你去的地方,是哪里?"李小麦突然之间就烦躁了,他只想马上完成她的愿望,然后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正是那件事情让他如此的这样用心的学习那些法术。
哲哲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哪里不舒服,但是很快的,她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袍子里伸出,却直直的指向了地下。
不知道为何,李小麦的心陡然一紧,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全身。心虚、愧疚、思念、爱各种不同的感情相互纠缠在一起,李小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纠缠着,五味杂陈。
"你做不到?"哲哲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是的,自己曾和她讲过那个叫做曼珠沙华的女孩,自己那个最最心爱的女人。难道?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是刻意的接近我,就是为了通过我进入黄泉?"
哲哲轻轻一笑,语气却蛮不在意,"我说过,我在我的梦里预见到了你可以帮我,就是这么简单,怎么,你现在想出尔反尔了么?"
如果去到任何地方,李小麦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可是她偏偏要去的地方是黄泉!那里,却又偏偏有着自己的爱人!可是,哲哲的一席话却着实让他恼火,他一个瞬移来到她的身边,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你是故意的!"冷冰冰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话,他甚至一度不觉得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哲哲的确没有几个月前的那样强壮,被李小麦的这波并不算厉害的攻击也并没有做出有力的还击。她只是无力的挣扎着,然后身上的袍子就那样不经意的滑落了。哲哲一愣,突然就停止了挣扎,李小麦也愣了,手上也突然松了力气。
哲哲一把抄起地上的袍子就胡乱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动作却不再轻盈。
"站住!"李小麦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哲哲的手腕。哲哲却虚弱的就势跌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哲哲将头撇向一边,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但是李小麦却仍旧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所以,是我的?"李小麦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几个字却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剜在自己的心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说起来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哲哲用力的挣脱出来,将袍子重新穿好。"所以,我现在要去黄泉找一样东西治好我的眼毒,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只要你带我下去,以后我们两个就两不相欠。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次,李小麦竟然有些心疼起面前的这个女子了。她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自己对她太过无情与冷漠。以至于她对自己可能已经死心,或者她就本如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坚强。但是不论她本心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她的身上的确怀了自己的骨肉。这是既定事实,是自己再找多少理由都不能抹杀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竟然要去黄泉。而黄泉中,正住着那个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那个自己永生永世都不能忘记的女人。不论这两个女人最终能不能见面,自己与曼曼,应该都永远的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
他略略的沉吟,许久,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男人,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也似乎对不起自己。
但是,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似乎不想漏掉任一种可能。"你要去黄泉找一样什么东西?"他其实是不想让她跟来,如果他自己可以潜入黄泉不动声色的将她要的东西带出来,也就避免了她与曼曼相见的可能性。
"一根彼岸花的根。"他本以为她会倔强的不会说,但是她淡淡的将这句话说出,如此轻易,倒让他怀疑了。
"只要一根彼岸花的花根?"他不得不再次问道。
"彼岸花是通幽之花。用来治先知的眼毒立竿见影。"哲哲的嘴角微微的笑着,但是手却小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既如此,你也不方便,我去取了给你。"李小麦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哲哲,似乎想说一句关心她的话,但是仍旧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