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了。谁也不在了吗?她觉得自己是在用力瞪大眼睛的,可是和闭上眼睛时没什么不同。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温度,她就在这片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黑暗中飘浮着。
对了,八年前她也曾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她被困在崩塌的山洞里,又黑又冷,又渴又饿,就连仅余的空气也稀薄得让她呼吸困难。当时她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就那样死去。但是,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个年轻的女人是救难志愿者,为了救她,好不容易从其它地方找到入口进来,却因为山洞二次崩塌而和她一起困在洞里。那个女人一直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安慰她、鼓励她,给予她“生”的希望。但直到她被救出在医院醒过来,她都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只记得那女人在山洞中告诉她的名字——时穗。
为什么?为什么她记得时穗,时穗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呜……”眼泪像要流出来了,她听到了自己抽泣的声音……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虽然周围光线昏暗,但她仔细察看房间的装潢,发现这里似乎是游轮的房间。记忆之中,在出发去雾瞑岛前她似乎是和其他人在这个房间集合的。难道她已经从梦中离开了吗?时穗呢?
她飞快地起身,发现时穗正躺在她对面的一张躺椅上,头上还戴着奇怪的头罩,那一定是和脑波相连接的东西,如果取下那个装置,时穗就会醒过来吗?那个秦枫说过,如果能正确关掉催眠装置的话,他们就能从那个消失的梦境中回到现实来,但怎么做才能正确关掉?
她记得去雾瞑岛的船上见到了好几个人,但这里只有秦枫、时穗、劳伦斯和她而已。也就是其他人是在别的地方登录的?劳伦斯也没有醒,不能告诉她关掉装置的方法。不,秦枫说他的经纪人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她不知道秦枫的经纪人是谁,但应该就在船上,不难找到。只是不知道在这期间会不会发生别的问题。
像是要证实她的担忧不假,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机器上绿色的指示灯转成了忽明忽灭的红灯,昏暗的房间染上了一片又一片的暗红。
怎么办?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看另一边的秦枫,对,她可以先从秦枫身上试试,关掉装置后,如果秦枫没事的话,她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关掉时穗的装置——自私么?随便别人怎么说吧,反正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秦枫这人的死活。她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下秦枫那台装置的电源开关。正在闪烁的红灯熄灭了,可是秦枫没有醒来。她探了探秦枫的鼻息,他的呼吸均匀,和正常睡着了的情况一样。劳伦斯那边的装置依旧是绿灯,没有任何异常。
这样做,没办法让他们醒过来吗?
她在时穗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被闪烁不定的红光映得脸色时而暗红时而青白的时穗。脸色青白?怎么会?她连忙俯下身子,发现时穗竟没有呼吸了!
“时穗!”她摇晃着时穗的肩膀,可后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个催眠装置损害了时穗的呼吸中枢?
她不敢再等,立刻按掉电源开关,正在明灭的红灯终于完全熄灭了,房内马上暗了下来。
“时穗?”她轻声唤道。
时穗胸口没有起伏。
“时、时穗?”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会的,她不会亲手杀死自己要保护的人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