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元想要脱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石一心的弟子早就在中宗外围布置好了天罗地网,自从宗门覆灭之后石一心带领着幸存的弟子一直在中宗围剿下生存,门人早就适应了死亡荒漠中的生活,要问为什么宗门即便没落成这样石一心的鸣沙门还是能够发展壮大,当年那场灭宗之战幸存下来门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仇恨,而如今这些人都成为石一心建立的新鸣沙门的中坚,而且石一心也摒弃了门户之见,宗门那些功法心法所有弟子都有机会修炼,包括鸣沙门镇宗之术——土域术。
当然,毁掉中宗灵石矿只是开始,郑元猜的没错,石一心的确还有后手,土域术的功法体系里面有一章记载了一种阵法——沙域,这种阵法对地形要求很高,当年鸣沙门还在时现在的中山周围都是草原森林,沙域阵完全无法发挥出威力,虽说是宗门里数一数二的阵法但也难免束之高阁,也也恰恰如此在当年那场浩劫之中这沙域阵也没有吸引现在的中宗太多的目光,石一心也有了机会将其带出,原本这也没什么,但当中宗聚灵阵建成之时方圆万里沙进林退,沙域阵也有了可以尽情展现其威力的舞台,因为沙域阵是一个没有威力上限的阵法,理论上可以提供的沙漠有多大沙域阵就有多强,而死亡荒漠便将这种理论变成了现实,当年从中宗手中逃出的阵法现在就要淹没现在的中宗,只能说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可想要脱身的郑元就遇上麻烦了,迎面撞进沙域之中,好在之前经历过沙夜的历练,倒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只是郑元心中疑惑,这沙夜到来的时机也太过巧妙了,不过郑元毕竟只是一个底层的武者,对于石一心的布置并不清楚,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
面对沙夜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等着,沙夜持续时间很短,最多一天,等到沙夜过去后便可继续行进,可这毕竟不是郑元心中认为的沙夜啊。
郑元就这么原地等了大半天,沙夜中的沙风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还有了增强的情况,而且风向飘忽不定,一直在变化,这和沙夜情况有点不一样,沙夜虽说风向也很飘忽,但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此时郑元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感受到扬沙打在脸上的力道还在增强,郑元果断放弃往回走,柳朝云起初十分反对,来时的痕迹早就被沙夜抹去,虽知道来时的大致方向,但走远了就没什么意义了,可见到郑元检查要回去,柳朝云无奈只能跟随。
郑元和柳朝云走了不过百步,忽然好像走过了一层界限,前方风平浪静,倒塌的中山时而有绚丽之色闪出,身后风沙狂舞,两者之间存在一明显的界限,郑元站在界限旁试着把手伸入风沙之中,感受这碎沙打过手掌的刺痛,脸上渐渐爬满凝重之色,事到如今要是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郑元的乌鸦嘴还是很灵的,这幕后黑手的后手不就在眼前吗。
其实不止郑元一人发现了问题,很多普通的武者修士在中山崩塌的一瞬间就离开了,一头扎进沙墙之中,但很多都没有出来,侥幸退出来的修士心里都明白,那些没退出了的修士基本上都葬身沙海了,看着围绕中山的沙墙,众人心中顿时蹦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这绝非自然之力,而是阵法,但像能围拢中山这样的阵法在史上绝非无名之阵,可众人包括中山各位长老从未听过,中宗一位太上长老一头钻进沙海探查情况,灵域展开,神识外放,不过几个时辰就深入沙夜千里,带回来一个令众人绝望的消息,此沙夜还远未到头,其范围远超大家想象,很可能席卷了整个死亡荒漠,这是一个方圆万里的巨型阵法。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郑元和柳朝云也达成了共识,尽快离开这里,要不有性命之危,但怎么脱身呢?硬闯肯定不行,没看那些修士真人进去的结果吗,可除了硬闯面对这完了黄沙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柳朝云和郑元呆坐在胡杨树上,看着远处不断靠近的沙墙,其实这个时候中宗也猜出这是谁的手笔了,而且这万里黄沙只是为了阻挡实现,压制神识,在黄沙之中创造出一个有利于石一心作战的环境,可以利用黄沙的掩护接近偷袭目标,就算无法得手转身往黄沙里一藏中宗也无法找到,而万里的范围也决定了石一心有大把的时间和中宗慢慢玩,中宗那些领域境的太上长老想要独自脱身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若是带上中宗弟子那就不一定了,沙域虽说只是一种模仿神域境领域的一种阵法,面对真正的神域境展开的领域固然不够看,但中宗那些神域境的太上长老能一直展开领域互送中宗弟子吗?这是肯定不可能的,消耗太大,走不了一小段神域境的太上长老就得收回领域恢复,要不自己都有被石一心袭杀的危险,这是石一心为中宗创造出的一盘死局。
但郑元并非没有死中求活的机会,在得知幕后黑手正是石一心后郑元便看到了脱身的机会,石一心的目标并非自己,而且之前还同行过一段路,关系并不算差,就算在黄沙之中发现了自己那专门过来对付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郑元也并不指望石一心发善心把自己送出去,还得靠自己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出去,可这又谈何容易,就算没有这满天黄沙郑元都很可能在死亡荒漠之中迷路,更不用说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沙夜了。
“其实穿过沙夜的关键就是在黄沙之中辨别方向,石一心的目标不是我们,再说我们实力低微,石一心很可能都看不上我们。”说到当下,郑元脑海之中突然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嘴里不断喃喃道:“方向,方向,时间,时间。”进而猛然一拍大腿,差点从胡杨树上掉下去,接着一脸激动地对着柳朝云问道:“记得你给我讲术法之中随口提了一句后人根据这术法推演出来的闲术,名叫计时葵的简单术法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