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绢布尚未展开,就从容玥无力的手指间滑落了。
在场的人有好奇伸头去看的,就不由自主地用惊叹的语气把那俩字给念出来了:“休书……”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喜堂立刻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好端端的一件喜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最多只见过成亲那天吵架的,甚至于抄家伙打架的都见过,可就还没见过有在成亲当天,连洞房都没进,就休妻的啊!
更何况,这新郎和新娘都不是一般人,这桩婚事,也是皇帝亲口赐下的。
这妻……能随便休么?
容玥呆滞的眼睛眨了一下,虽然绢布已经掉到了地上,但那上面写的字字句句,她都再熟悉不过了。
她曾经,派人把这样一份休书抄写过无数遍,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是为了逼苏遥离开晋王府。
没想到,现在也有这样一份休书落到了她头上。
容玥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胭脂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变得黯淡无光了。
刚才还是花一样娇艳的脸蛋,只不过短短一个瞬间,就枯萎了。
“誉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吧?”容玥的声音很微弱很勉强,她动了动嘴角,像是想要露出个笑容,但却实在笑不出来。
萧誉沉眸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已经信守承诺,娶你进门了,但当初的约定里,并不包括不能休妻。”
容玥的嘴唇哆嗦了半晌,最后却大笑一声。
“这么说来,”她嘴角颤抖着上扬,眼睛里却已有泪珠不断滚落,“还是我当初,没有把话说死,现在留给了你借口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一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要挟,最后却得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当时,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想那么多。
但是现在想想,萧誉当初答应的那么爽快,实在是太古怪了。
他……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今天的一切了吧……
原来,他唾弃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样想着,容玥的嘴角神经质地抖动起来,笑声更加疯狂,笑得周围的宾客都觉得毛骨悚然。
看着这么个披着红衣的新娘子在大笑特笑,而新郎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俩人中间的地面上还有白纸黑字写成的休书,这场景,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但凡是今天来喝酒的人,都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错,热闹这种事,是人都喜欢看,只不过这皇家的热闹,可并不好看,心里图了热闹,将来的后果却没人知道。
所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至极。
萧誉心里惦记着苏遥,那丫头太狡猾,乐白未必能抓得住他,他总归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好把她带回来。
“是要我派人送你回去,还是让人来接你,随你。”萧誉说着,就对管家刘伯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萧誉!”容玥尖叫了一声,声音都变得嘶哑难听起来,全然没有平常的半点风范,“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后悔!”
然而,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威胁,萧誉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就走出了门口。
哗啦一声,是容玥抬手摘下了头上的珠冠,连着脖子上挂着的珠链一并扯断,上好的珍珠玉石落了一地。
而她整个人都扑倒在香案上,把大婚用的金箔花烛、祭天的碗碟等物,都扫落在了地上,噼里啪啦地摔成一片狼藉。
听到这种不寻常的动静,所有低着头的人都惊了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突然发了疯的新娘子。
还有些人忍不住小声议论着,觉得女人经历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多半都会疯掉的。
然而所有的声响,都比不过容玥此刻心碎的声音。
她苦苦追了萧誉那么多年,他走到哪里,她恨不得后脚就跟了去。
多少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最终会如愿以偿,成为他的王妃,或许,将来还会成为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
而萧誉身边,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
除了……除了那个苏遥。容玥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泪痕遍布的脸上已经涌上了杀气。
对,就是因为苏遥,一切才都变了。
那个女人,就像是灾星一样,但凡是和她沾上边的人,命运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如果早知道苏遥的存在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威胁,她一定早就杀了那个女人,早在苏遥还是未来的楚王妃时,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她,那么,就不会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容玥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浓,没错,苏遥那个女人就应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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