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看向正坐沙发上愣神的女人,冷笑说:“真是好本事,想嫁进来?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称得上一声南太太。”
话音刚落不管身后她爸的欲言又止,她直接上了楼回房间。
收拾好东西联系了乡下外婆,方老太听说她要来高兴地不得了。
现在正值暑假,自然以为她是来玩的。
南枫外公是个军人,参加过打仗,为国争过不少荣誉,也负过不少伤。
在得知女儿走的时候一时郁结,旧伤发作,随后也走了。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家闺秀,待外公功成身退后一起归乡,任课教过书,很知书达理一人。
南昌国本来想接外婆来临市养老,外婆认死理,说老头子在哪儿她在哪儿,百般劝不动后只好作罢。
回完信息后,她拄着膝盖起身继续拉着箱子准备往前走。
她从没来过这儿,她爸工作忙,平时逢年过节她爸总会派人来接方老太回临市一家人团聚。
她突发奇想逗逗好友谢瑜,告诉她这边风景独好,把她骗来。
正准备掏手机,身后传出车喇叭声。
她惊喜地回头才发现,怪不得声音这么奇怪。
这不是一辆轿车的喇叭声,而且一辆带着后斗的三轮摩托车。
车上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留着些碎胡茬,皮肤黝黑,戴着顶草帽,看着很面善。
正想着男人刹停了车,跟南枫打招呼:“闺女,你这是往北走吗,我看你拉着箱子挺费劲的,我捎你一段吧?”
南枫有些迟疑,男人似乎很质朴。
没想多久,她试探着开口:“我去外婆家,前面的双林村就是。”
男人展开比刚才还大的笑容:“呦闺女,咱还是老乡呢,你上来吧,这大热天的再走下去你得中暑了,我帮你把箱子搬上来。”
说着便下车徒手把两个箱子抬到三轮车后斗里。
南枫说了声谢谢,望向后车斗有点踌躇,她坐哪儿?
男人没看出她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闺女这是放暑假来看你外婆呀,你外婆姓啥?”
南枫硬着头皮迈上了三轮车,没凳子她就把箱子再次放倒,坐在上面。
“我外婆姓邹,我外公姓方。”
“你外公姓方?”男人欣喜的说道,“哎呦,应该就是方老太吧。”
“大叔认识我外婆?”记得外婆说过,这里的乡里邻居叫她“方老太”。
“我家就在你外婆家附近,我家里人都没文化,儿子小时候功课都是方老太教的,现在参加工作了比较忙,小孙子功课也去找方老太。”
“是这样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混着三轮摩托声聊着,有交通工具是方便。
正聊着,“突突”来了几辆摩托车,还有些少年的哄笑声。
南枫回头,目光有些懒散。
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种重型机车。
一黑一红两辆机车,三个少年。
三个少年带着头盔,红机车上的两个少年刚还在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跟黑机车上的少年谈笑着,这会儿突然跟她对视,都不说话了。
南枫觉得自己这会儿坐在三轮车后斗上的姿势不太雅观,偏了偏头,继续跟开三轮车的大叔聊天。
公路直达双林村,三个少年一直跟在三轮车后。
三轮车大叔给让了空,他们没过,反而降下车速,匀速跟在三轮车后。
快进村的时候有些颠簸,南枫没抓稳车扶手,一时不注意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后跟着的黑色机车突然加了下速,又缓了下来。
在三轮车大叔提醒南枫拐弯就到的时候,三个少年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只听着“突突”声渐行渐远。
三轮车大叔将南枫一直送到她外婆家门口才停下。
男人帮南枫敲了敲门,高喊着:“方奶奶,您家外外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老太自开门后就一直开心的笑,简直合不拢嘴。
跟男人客套两句,待男人发动三轮摩托车走后才将南枫领进家门。
南枫从昨天订了票就赶过来,她是坐火车过来的,这儿没有飞机场不能坐飞机。
一肚子气较劲,连续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方老太见到南枫眼眶有些湿润,她家宝贝外外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清透,偏偏笑起来勾人心魄,才多大的年纪,长大了还能了得?
南枫见不得外婆伤感,忙道:“外婆,我还没吃饭呢。”
方老太这才有些收住,领着南枫越过园子。
方老太家的园子不小,种了些花草盆栽,还有个菜园子,种着些时令蔬菜,田园风格让人舒服。
大门朝北,北屋是客厅,外婆将她领到西屋。
“恬恬,昨天你一说来,外婆就把这屋给你收拾好了,被单我早上特意买的新的,已经洗了,一会干了,外婆就给你铺上哈。”
“恬恬?”方老太拍了拍始终没言语的南枫。
“好,外婆您快去做饭吧,我好饿啊。”
“行行行,上年纪了有点糊涂,外婆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坐了一天火车累坏了吧,在屋里歇歇,饭好了我叫你。”
刚想迈腿又忽然想起,问道:“恬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行。”
方老太赶去厨房做饭了。
南枫拉过行李箱打开,把带来的衣服挂进衣柜。
突然有颗不明物从眼角垂落。
她爸打她的时候她都没哭。
她倔强的抹了把脸,把眼泪擦掉。
她清楚“恬恬”的由来。
那时候她还小,迟迟不会说话,急坏她爸妈了,她妈忙把乡下的外婆接来。
南枫小时候很喜欢吃糖,外婆经常逗她问她:“甜不甜,甜不甜?”
有一天外婆正跟她妈拿着糖逗她,牙牙学语的小南枫口齿不伶俐,伸手够糖嘴里嘟囔“甜……甜……”。
小姑娘开口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爸爸妈妈,而是甜甜的糖,
可笑坏了大人,都说她是个小吃货,就有了她“恬恬”的小名。
思绪涌来的时候人的情绪总是最脆弱的,她抹了一手背的泪水。
把衣服收拾完,想逛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