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圈一个个飘然消失。
他吸得很猛,他终于厌恶了看一件事物消失的过程。
我曾试图在他吸烟时向他靠近,像从前一样看他在烟雾缭绕中那张朦胧的脸,听他淡定的跟我聊起那个神秘的寡妇。刘一Lang喜欢的寡妇,丈夫死得不明不白的寡妇,飘渺美丽得如同《聊斋》里走出来的妖精。
但我还没靠近,他就早已离开。
每日下班,他更是不早早的走在所有人之前,就迟迟的走在所有人之后。
这不由得让我心生疑窦,并深感不安。
我倒不是怕他因爱深恨,也在背后策划什么对柔娜,也对我不利的阴谋。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他决不会像刘一Lang那么卑鄙。
我只是担心,他在我和柔娜给他造成的伤害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最终做出像忆兰曾经那样的傻事来。
我更担心,他是身不由己,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这麻烦非同小可,他曾经在那天闯进我办公室时打算过要向我倾诉,但终于因为怕我为他担惊受怕,最终选择了独自承受。
我便想起了刘一Lang,想起了那群给刘一Lang带去沉重打击的眼镜男子,也因此想起了胡总和胡总背后的那个人。
他们可以那样对待刘一Lang,又怎么不可以那样对待子郁。
子郁和刘一Lang,都是对柔娜情有独钟的人。
似乎凡是对柔娜情有独钟的人,都在他们的阴险计划之中。
雪儿也不例外,只是雪儿对柔娜的情有独钟是另一种。
我担心着子郁,我却忘了我自己,也是对柔娜又爱又恨的人。
我不只一次,在下班后偷偷的跟踪子郁。他站住,我就远远的站住,他突然转过身来,有所察觉的对着身后看,我就匆匆的避向隐蔽的地方。
但我总会被他在某个拐角处甩掉。
这让我确信,他已知道了我在跟踪他。但我还是没有罢休,还是一次次在下班后重复过去。尽管,我看到他一日比一日心事重重,一日比一日更恨我。
他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决不会丢下他不管。闯进胡总和胡总背后的那个人的阴谋里,刘一Lang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和他,却决对是无辜。
我和他对柔娜的爱,虽都不曾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但决对光明正大,不掺杂念,可对青天。
有一日,我依旧在下班后偷偷的跟踪子郁,依旧在某个叉路口的拐角处猝不及防的被他甩掉,依旧不甘的冲到那拐角处,对着灯火如幻的夜色,和夜色里陌生来去的行色匆匆的脸担惊的茫然四顾时,忽然有人在背后抓住了我的手!
没有声音,像一个幽灵。
春节大假归来那天,子郁闯进我的办公室时,也是这样幽灵般无声无息。
但我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我身后的决不是子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