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当全天的人都是那船家,都是那老婆婆了,礼仪才算是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
也就是小宇你说的,让礼仪回归它本来的面貌。
我以前从没有像如今这样不带着护卫,不带着随从就出门,所以我看到的都是别人对我的阿谀奉承。
不对,是对我身份的阿谀奉承,我被过去别人带给我的假象蒙蔽了双眼。
或许就连季父都没有想过给我这方面的教诲和认知。
以后有机会,还当是要出来走走,理解了黎民百姓的心中所想,才能更好的用礼乐教化带给他们想要的生活。
苏州是富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我才能得以接连遇到两位善人,那些疾苦之地,怕是...”赵倾说到这,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礼行天下,乐教于人,这是可行的方法。
但你方才说的也未曾尽善尽美,不是说富饶了,人们接受礼乐教化了,才能变得善。
如果那么说,圣人这位礼乐教化鼻祖,他的善是谁教化的,我也是流民,我心中的善是谁教化的。
人生来心中便有了善的概念,礼乐教化是对善的清晰概述,是对内心深处善的引导。
这世间便有生来就是大善之人的,他们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们忧民疾苦,他们忧君不思民之疾苦。
更有甚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谓舍生忘己,乃吾辈楷模。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去做一个大圣人,圣人只有有数的几个,我做不到至善至美,你也做不到至善至美。
我是希望,将来真有一日,你处在那个位置了,能不负天下黎民里心存善念的人。
能不负方才的千千万万个船家,能不负方才的千千万万个大娘。
能不负千千万万苏州那位大人那般在乱世还坚守本心的官员。
还有,能不负你自己!
始皇帝用千万英魂堆砌万里长城终究是功大于过,那万里长城,那千万英魂在守护着这方土地。
二世的阿房宫,就算了,我不愿见那冤魂下的奢靡,天下人也不愿见到,将来有一日,希望你能了结了它,给天下一个交代。”
“有那一日,我便如你所愿。”赵倾认真的点点头。
赵倾之前从来没想过如此沉重的问题。
他也是在这两年,慢慢随着周正宇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慢慢察觉到了天下的暗潮涌动。
或许战乱会再起,但一个大秦倒下了,谁又能说得上会不会有另一个大秦再起来。
原来赵家的图谋仅仅只是他们父子与秦皇室的恩怨,这一点他很明确,季父赵高从来不是什么心系天下苍生的人,他也不是。
但若是在了结了恩怨后,能有机会让周正宇所说的一切都实现,他倒是愿意的。
他也想以后独自外出是时能被更多的人施以善意,他是喜欢这天下多一些那船家和老婆婆那样的人的。
没有谁会拒绝来自身边的善意,也没有谁会希望被满满的恶意所环绕。
“瞧!来了!”
周正宇笑着拉起手里的鱼竿,果然,又一条肥鱼上钩了。
将肥鱼放入清水木桶里,周正宇重新抛下的鱼钩上没有了鱼饵,也没有了魂气环绕。
算上刚钓到的那条,已经有五条肥鱼了,他一条,赵倾一条,白给一条,正在长身体的毛豆两条,足够了。
纵有广厦万间,安睡不过一塌之地,纵有良田千顷,所食不过一日三餐,钓多了无用。
当然若真有广厦万间了,到可以满足某位先辈遗志,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
一路拿空鱼竿钓鱼赏景,再与赵倾畅谈,很快就行至缥缈峰地界。
看了看天色已晚,这时候去扣门缥缈宗显然是不行的,周正宇决定先在附近城池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登缥缈峰。
于是付了船家费用,他们就去附近城池,照旧租下一处院落,那五条在清水里还活蹦乱跳的肥鱼就被周正宇超度了灵魂,上了火。
酒足饭饱后,周正宇又拿出来了兽皮为老季记录他们的江南之行,这一路来,他已经通过赵倾驯养的鹰王给远在咸阳的老季送去了六副画。
听赵倾说羡慕不已又苦恨自己不在这里的老季最后传来的书信里,已经开始骂街了。
周正宇也看过了那份封信,字里行间都苦大仇深的痛斥着世间怎有周正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至于提出作画给老季的始作俑者白给,已经不打算回咸阳了,他怕被老季活生生打死。
......
第二日一早,周正宇继续着自己的老本行,为赵倾,白给还有毛豆准备了元气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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