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陛下对将军府的看重,蓉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只会越发稳固,他们可是知道卫国公沈翊可是跟贵妃娘娘感情极好的一对兄妹。
而被当成金贵宝贝对待的贵妃娘娘自己表示怀了身子后的日子真的太难受了!
“呕——”在不知道又是第多少次孕吐之后,侧躺在长榻上的沈蓉只觉得心累,哇的一声就拽着贴身女官用力哭嚎,“梅露,怀孕好难受啊!”
吃什么吐什么,看什么都不想吃,好不容易突然想吃什么了宫里还没有,半夜腿还突然抽筋,还动不动就跳神经发脾气——她时而暴躁时而哀怨嘤嘤嘤的无常脾气吓得皇帝都不敢常来了,只管让人把补品流水似的往翊坤宫送。
眼见肚子像吹气球似的每隔一天都鼓起来一点,掰掰指头十月怀胎她才刚刚开始,蓉贵妃只觉得天都塌下来。
好佩服娘亲能生完大哥又生了她,她觉得一胎就能要了命了。
女官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先是给自家主子顺了顺背,蓉贵妃原本哭得难受的喘息很快平稳下来,随后那双手就不轻不重地按在了她的脑袋上,贵妃一直紧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松开,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娘娘,这么难受的话,不如请沈太君入宫来陪您?”耳畔响起女官温温柔柔的声音,很是舒缓。
“不要娘过来。”闭着眼睛享受按摩的贵妃嘟着嘴拒绝,“每次我一吐,娘她就只会说她以前怀哥哥和我时也是这样,我都不耐烦听的。她年纪也大了,过来跟着我折腾也是受罪。”
女官闻言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将人推拿到入睡,给她盖好薄毯后便走了出去。
“你们照看好娘娘,我出去一趟。”对着守在门外的宫人吩咐一句,翊坤宫的掌事姑姑就出了宫门。
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得找点法子治了孕吐才行。
春樱凋谢,取而代之的是迎着烈日盛放得更为灿烂的夏莲,此时正是一季当中最为热辣的时节,因为炎热,前些月还在哭闹不停的翊坤宫似乎都不得不安宁下来,也不知是热得不行了还是为了保胎鲜少出现在人前,连带着搅事的人都少了,宫中的一切看起来岁月静好。
咚咚。
一扇紧闭的侧门被一只素手轻轻敲响,隔了一会儿它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太监出现在后头,他瞧清来人是谁后立刻露出了欢喜热情的笑容:“原来是梅露姑姑,快请进!”
“小林公公好,打扰了。”穿着鸦青女官服饰的少女笑着向他点头,在他让开后抬步跨进门内,“德公在吗?”
“在呢在呢,干爹今天没出去!”将人迎进门,小林子一边关门一边回答道,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姑姑我跟您说,干爹刚得了一件宝贝,现在正高兴得不行呢!”
“宝贝?”少女微微诧异。
小太监也不多言,只是将人引去正屋,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大堂主厅那里,管事太监德海正吩咐着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拉开了一幅画,正面有得色的欣赏着。
“小心一点,这可是我费了大心思淘来的珍画,磕碰到了我扒了你们的皮!”一边赏玩着古画,德海还不忘记提醒举画的小太监们,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头一看立刻也是露出笑容,“哎哟这不是梅露姑娘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娘娘那头有什么吩咐?”
女官闻言笑了:“吩咐可不敢当,还不是您老上次送去的那罐金桔蜜饯闹的,娘娘很是喜欢,一罐吃完还想要,问了宫里没有,是您老家的特产,只好打发我过来问问还有没有。”
有景西宫建下的交情在,德海太监算是和翊坤宫天然走得很近的那一拨,关系很是不错。
听到梅露这么说,德海脸上的笑容更盛:“您还别说,这确实是我老家的特产别的地儿可真没有,酸酸甜甜很养胃口,男女老少都爱吃。这也是我偶然从同乡那边得来的,能得娘娘喜欢再荣幸不过了,小林子,去,把我屋里的那几罐蜜饯都拿出来给梅露姑娘包上。”
小林子答应了一声,立刻小跑进了侧屋,梅露已经向德海道谢。
大太监摆摆手:“不值什么的,娘娘如今身怀龙种很是辛苦,我们做下人的更该更仔细些。”
女官笑着点头,随后将视线放在了那边横展开的古画上:“公公,这是……?”
“这是前朝画圣明昆子的真迹《孔雀牡丹图》,太后娘娘的生辰快要到了,她老人家平时最爱古画之类的古玩,所以我奉陛下之命外出寻宝,出宫寻了好久费尽心力这才得来了这张古画。”这事谁都知道,德海也不隐瞒,“明昆子的画赝品极多,这幅孔雀牡丹图也失传很久,能寻到它我自己都觉得很幸运。”
“原来是这样。”少女恍然。
出于炫耀的心情,德海带着女官围着古画转了一圈很是得意地介绍了一番,对方很给面子地回馈了各种他想听的夸赞。
等听够了恭维,另一头小林子已经将几罐蜜饯打包得仔仔细细就等着梅露来取了,大太监很热情,甚至还取来纸笔写了老家蜜饯的制作之法:“我老家离京城路途遥远,娘娘怕是会等不及,姑娘可以先自行制作,以您的手艺想来味道只会更好。”
“多谢德公。”
女官接了蜜饯,礼貌道谢后告辞离去,回到翊坤宫时,也顺带问起了太后过寿她们该准备什么贺礼。
“按惯例送呗,挑不出错就行了。”对此,小腹滚圆的贵妃娘娘一边吃着新得的蜜饯一边回得没心没肺,“那老太太比起我更喜欢江惠,让江惠孝顺她就行了。……哎呀,这果子我喜欢!梅露啊,我们也不能白吃德公的零嘴,回头你也找点东西给人家送去。”
嗯,在怀孕期间沈蓉的眼里,太后娘娘是真不如德海公公来得贴心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