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从茂密的树叶中伸出脑袋,看着基尔罗格兴奋的招呼道:“少酋长!你可算回来了!酋长可是磨叽半天啦!”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要带这些客人去见老爹,上标记吧。”从树叶里伸出第二个脑袋,看来那棵树已经被改造成了树屋,“好嘞,头儿。”第二个兽人蹿跳下树,从腰间小包拿出带有臭鸡蛋的颜料,就要往罗非脸上抹。
“这是特殊制造的元素介质,如果没有它的帮助,即使是早已适应暗影的血环萨满也不可能在元素的帮助下找到具体的人或物。虽然我相信你们,但毕竟前面是血环大营地,希望诸位理解。”
等罗非被跳下树的兽人哨兵边念咒语边涂颜料之后,其他人加上一头狼如法炮制,接受了往自己身上装“gps信标”。
“好了,少酋长,血环。”“折翼。”地域不同,但各氏族的礼仪仍然通用。打完招呼,哨兵继续隐蔽放哨。折翼者们则分出五十人跟着罗非一行人,剩下的回到了自己的驻地进行休整。
“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支巡逻队最后只侥幸逃出三人。有两个被过度灌注的暗影能量变成了傻子,还有一个神智也在崩溃的边缘。不过他在失去价值之前告诉了我们重要的情报,那次暗影浪涌不是自然的,因为在暗影笼罩他们之后,一个鸦人冲了出来。”
“或许只是意外?”雷克萨一边抚慰着不适应如此湿热的哈拉萨,一边问道。“我们原本也这么以为,事实上曾经有一段时间鸦人们尝试过利用暗影浪涌来掩护他们的行动。可是一方面阿兰卡上的那帮垃圾主修圣光法术,与暗影不合,另一方面暗影浪涌规模小且没有规律,所以后来他们就放弃了。刚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这是又有什么新突破了,结果后来的一次亲身经历,嗨。”
众人走到一个微高于其他地方的小山包,事实上所谓的大营里没有任何地面建筑,放哨的哨所在树上,而居住的地方,那就不是什么半地洞了,那就是地洞。掀开上面的门,基尔罗格当先向下走去。
由于地道太过狭窄,众人只好把哈拉萨和食人魔夫妇留在外面等血环来人喂他们,随后出发。在往下走了大约三百米之后,昏暗的火光终于变成了……不那么昏暗的火光。
“父亲。”在阴暗的地洞里,一个有点神叨的老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和他带来的客人。“咳咳,抱歉抱歉,刚才有点走神了。基尔罗格,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告诉大伙,今天晚上在地面吃饭去吧。”
基尔罗格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推开大地洞的一面墙,顺着地道离开了自己的家。
“你们是罗格带来的客人吧,欢迎欢迎,这两天没有在地面上开宴会,你们恐怕只能吃点野草拼盘了,多有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老酋长端出几个木盘,又上炕推开炕后的墙,从储藏室里拿出了些不新鲜的果子和可食用的野草,分到每个盘子里后,再拿出一袋奇怪的酱汁,在每盘沙拉上狠狠倒了一堆,请诸位客人吃。
环视一周,整个屋里除了一张大床以外,就剩下石头搭的简易柜子和就地用泥土堆起来的一片高平台,这就是他们的桌子,在通往储藏室的墙上,还挂着一件破旧的,几乎发潮霉烂的皮甲。简易的家具和空旷的房间比起来,形成了一种……不协调感。
“啊,我这个酋长还是有点面子的,住的地方当然得是最中心的地方啦。否则你们也不用走这么远了不是,这是整个坑道系统中最核心的地方,平常要是议事的话,那几个长老就跟刚才的罗格一样,走地道就过来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带你们在地道里溜达一圈,看看我打造的地洞体系。”
“那您刚才让罗格去叫大家上地面吃饭?”面对罗非的话,老酋长苦笑一声道:“庆祝,血环已经几十年没有遇到客人了,这次大家可以在地面上多待一段时间,糟糕,我忘记通知时限了。”老酋长拳头一砸手,起身就要追自己儿子。
“算了,老爷子,不通知时限就不通知时限吧。”雷克萨和斩神彪压下老酋长,罗非则负责开口劝说,“让大家在外头多玩两天又如何?再说,没有宣布时限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时把他们招回来,不是吗?”
“哦,对,我们可以把他们召回来,可以把他们召回来。”血环老酋长似乎有些时候会陷入某种神智不清的状态,当然,大部分的时候还是非常睿智的。
等基尔罗格回来后,罗非等人没有心思在地洞里继续待着,干脆从大地洞里离开去地面找哈拉萨他们,基尔罗格出于保护与监视的目的跟了上来。
在一棵异常繁茂的大树下,大快朵颐的食人魔和哈拉萨看到了走来的罗非一众。
“见鬼,哈拉萨也就算了,高尔考克你们还吃生肉?”兽人们不介意吃生肉,但也绝对不喜欢生肉的血腥味道,所以他们一般会烤一烤它。
“他们说现在不能生火,我和考娜实在是有点挺不住了,吃点垫垫肚子。”拿起手上的蝎子腿,高尔考克的两个头吃的有滋有味。
在两魔一狼的生肉盛宴和众人啃干粮的漫长等待中,塔纳安又一次来到了夜晚。
一个个地洞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兽人们却没有直接冲出去,只是等待着,直到树上的哨兵们学狼叫以确认没有鸦人来袭后,各家各户都拿出艰难存下的少许肉食,折翼者等各支部队把这些肉食拦了回去,从打猎而得的军粮里分出一半来供给宴会。
老人们忙着捡附近的树枝,年轻人则走远一些,去砍些大树回来做柴火。女人们一边切肉,一边叮嘱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跑得太远。只有无忧无虑的孩子们,绕着未点燃的篝火,笨拙的跳起自创的篝火舞蹈。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与美好。没有人听见,有时糊涂的老酋长口中的喃喃低语。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