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石头

    这段时日，白日里带着月宝去听天君家的老三处理政事，晚上推衍怎么给柳依修行，一晃就是过去了近3月时间。这一日一早就有人叩阵，我撤了阵法，却是人参到了大堂。人参行礼：“拜见天尊。今日小仙来，是有事想见见柳依。”我进去告诉柳依人参找她，柳依瞬间清醒过来，瞌睡都顾不上，三两下穿戴洗漱好就蹦了出去，两人一溜烟就跑了。

    我到了时间把月宝叫起来，收拾好了牵了他的手去了天宫大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日在天宫大殿坐着我却有点静不下来。我不断感应柳依的位置，她在四重天，过了一会又过了三重天。哦，是不是那次叩阵的男子？她们是打算去一重天么？

    我其实也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一听到那个男子的声音，心里就不舒服，不是我有危险，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会与他有关，让我心生警惕。不过柳依却在二重天停了下来，并没有去一重天，我又安下心来。

    晚间回家的时候，柳依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见我们进来一把抱起月宝，在月宝脸上亲了几下：“宝贝儿子，今日想娘亲了没有？娘亲可想你了。”月宝假意推柳依：“娘亲，娘亲，月宝已经长大了。”我站在门边默默看着他们瞎闹，想着月宝已经马上就20岁生日了，如果是凡人，真的早就已经是大人了。

    柳依放下月宝，走到我面前，垫脚草草亲了一下脸颊：“天尊大人安好。”我点头，越过她走进去。柳依追在我身后：“今天云风回来了，花寥做了饭，让我们一起去。”我回身抱住她：“前面传讯让你去一重天符箓坊的那个男子是谁？”柳依被问的淬不及防，一脸懵逼：“啊？男子？什么男子？”我轻轻掐她的腰：“就是月宝第一天去听政回来，给你发传讯纸鹤，让你去一重天一个符箓坊的男子，声音很特别的那个。”

    “哦，你说是澹赫啊，他叫澹赫，在一重天开了一家澹赫符箓坊。你以前在凡间不是教过我画符箓么，我一直练着呢。画了用不着的，我就找家店卖出去啊，挣点钱花，他家给的价格公道，常来常往就熟悉了。”柳依有点促狭，凑到我耳边故意嗲着声音：“天尊，您这醋是三个月了才酿好么？”

    我松开她，点了她的额头：“嗯。以后再不许去找他，若是碰到，躲着他一点。”柳依莫名其妙的望着我。我想着马上要去洞府：“你不去换衣服吗？穿这样去？”柳依摇头，脸色变幻莫测，跑着去换衣服了。我听见内室传来她偷笑的声音，觉得这样也好，我无需多做解释。

    这一日夜间，我在柳依旁边打坐，临近天亮，却听到柳依突然笑出了声。我睁开眼睛，发现她并没有醒来，这是。。。做梦？等了一会，她醒转过来，我问：“你梦到什么了？居然还能笑出声音来？”柳依眯着眼回忆梦境：“梦见我变成了一块石头，而且是一块怕疼的石头。许多看不清什么样子的东西踩在我身上，把我疼的。”我皱眉：“疼的很，为什么还会笑起来？”

    柳依呵呵一笑：“我笑了么？别的石头也被踩，踩的乱蹦乱跳还叽叽咋咋叫唤太好笑了。但是我梦中只是心里笑来的，所以我其实笑出声了？原来我这么不厚道啊。”我扶着她坐起来，顺了顺她的头发：“傻丫头，你高兴什么啊，神仙做梦可不是小事。一般来说，神仙做梦有两种解释，一是以前的记忆复苏，二就是预兆。你觉得，你是哪种？”

    柳依伸手招过梳子，有一搭没一搭梳她的头发：“大概我和你们这些神仙不一样，我都活了三世了。老天总不能如此厚待我，还能让我在三世前还有记忆吧。”我接过她的梳子，替她梳：“不是的，你所说的活了三世，是从凡人的角度看。于我而言，一直就只有一个你，三世都是同一个你，同一个魂魄。”

    柳依被我梳的吸气，抢过梳子：“把我头发拉的疼。那我就不知道啊，您才是天尊，仙法超然，我一地仙怎么跟你比。自己找原因去。”这丫，好想打一顿，哪能对自己这么漫不经心。柳依见我恨恨的神色，转移话题：“齐磊，你以前说心头警兆，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次你有这种感觉吗？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我皱眉：“若是觉得对自己有危险，会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头一样，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若是危险近在眼前，甚至会有身体疼痛，常用的物品损坏这些现象出现。我曾经有过几次，比如我和勾陈去魔界。但是这次，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我感觉会很艰难，但是真没有到我会有性命之危的地步。”

    柳依把头发梳起来，月宝在外面叫喊：“爹爹，要迟到了。”我晕，这个小屁孩，居然真的对政事感兴趣，我本还想着他只是一时兴趣而已，结果这么几个月下来，人家比我认真多了。我对柳依笑：“我去洗漱，还有什么想问的，晚上说。我们儿子对去天宫大殿这件事情看的可严了。”

    我牵着月宝出门，不断在心里想着石头。是什么样的石头能知道疼、能看、能乱蹦乱跳、能叽叽咋咋？知道疼能看还会叽叽咋咋，那是有五识，已经通灵，而能乱蹦乱跳就是有行动能力。可是却被看不清的东西踩来踩去，这是并不重视，对于这些通灵的能随意行动的石头见惯不惊。更何况，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通灵且能自由行动的石头连看都看不清呢？

    我心中迷茫，至少这些不是三界的情形。这些和那个叫澹赫的人可能有什么关系么？若是无关，为什么一件事情让柳依生梦，而另一个人让我心生警惕？若是有关，到底是哪里有关系呢？也许我该去见一见这个叫做澹赫的人。

    月宝使劲拽了拽我的手：“爹爹，到了。”我蹲下来，给月宝理了理小衣服，问：“月宝，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月宝摇头：“没有啊，没有什么感觉。”月宝拉了我的手，进入天宫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