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一样的照面就打,边打边喊:“威德四海,先学挨打,莫跑!”
小萍儿欲哭无泪,多好的一个公子,来了这儿凑上二皇子登时就疯了。
黄大龙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看到萧何站在边上,便凑上去道:“老萧,你今日怎的不赌啊?”
老萧早就看直了眼,他这手上暗戳戳还藏了封密函呢。这事儿怎么说呢,有心栽花。。还没培土呢。。这花竟然自己把自己给栽好了?
“赌钱这档子事吧,啧啧,咱见的多了,多半就是那样的下场。你看这些个,都哭得这般凄凉,这都何苦来由?”他心里也很苦,只是这个苦,又不好与旁人说,所以更加了点涩涩的意味。
“那倒也是哦!”大龙点点头,深以为然,又忽然转了话风,“不过咱公子大气啊,那傻老三转眼巨富,小萍儿也说了,回头那三百万两,大伙都有份,公子大气啊。老萧你别看那些个今儿输的这么惨,个个都签了卖身契的。签了的,那可不就是自己人了?公子能亏了自己人?”
“这些个啊,都是聪明人啊”,大龙拍了拍萧何肩膀,叹息道,“别看哭那么惨,咱小萍儿姐可是个有大智慧的,她说了,那都是哭给人家看的,至于以后,啧啧以后那是好日子来咯。”
萧何呆若木鸡,眼睛瞪得老大,心里突突往外翻腾着少年时私塾老先生教过的一些词句,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当取不取,悔之晚矣,什么舍却百谷仓,换得金银岗。什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突然他啊的大叫一声,抓住了大龙的手臂,急道:“兄弟,你要帮我!我要签,我要签的。”
“你也要签?”大龙挠挠头,“老萧,这不合规矩啊,你想那些个,都是管事吧,就好比说,我认得那个,也是一等管事叫老冯是吧,人家跟你一般身份,他输光了,只好来签了契约,那你平白无故地,就来签了,以后圈子里怎么打交道啊?人家可都会说你老萧,一文钱没出,倒是来抢好处了?不行,不行,就咱这交情,不能害了你,你不能签的。”
老萧撩起袖子来擦了擦眼睛,像是要重新见识一下眼前这个东西到底是黑心的还是酥心的?眼前还回荡着那憨厚的笑容呢,这就把自己吃到死了?
他咬了咬牙,看着黄大龙真诚的双眼,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力还可以抢救一下,决定相信这黄大龙是个真憨憨。便道:
“无妨无妨,兄弟咱们立个凭证,里面少些书仪,便写今日你替李统管与我对赌,我一切身家尽输了与你,因此已签了契约,只不过文书纸张尚未成立,晚些补上,你看如何?”
“书仪?什么书仪”,黄大龙又是挠头,快要把头皮挠破了,看着真的很为难,“咱又不会写字,契约有现成的,你若真要,我与你一张便是,可要想明白咯?”
萧何骑虎难下,原本他盘算着跟黄大龙签一份模棱两可的书契,回头他不用出银子,场面上也能说得过去。人家问起来,喏,你瞧,我可也输光了。至于钱怎么回来了,关你何事?
结果黄大龙大字不识,找了半晌,在箱子里抽出来一张备用的,上面书仪俱全,全无漏洞可钻,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最后咬咬牙,签了!他想得清楚,鹤立鸡群,鹤是祥瑞。鸡立鹤群,鸡成死鬼。
他端端正正写道:今与李修平侍卫常随李大对赌,身家尽归李大所有。情愿投拜李修平门下,任凭教训。恐后无凭,立卖字存照。
“兄弟啊~”在盖手印之前,他看向大龙,一脸的动情之色,“兄弟,我这毕生积蓄可到你手上了,可千万留些与我?”
“嗨~多大点事”,黄大龙撇撇嘴,“老萧啊,莫说咱还有三百万两等着分钱,便说你连个宅子都买不起。能有几个钱?”
说着抢过书契,自己先盖了个手印:
“你且随意,钱财金银,身外之物,你觉着有钱老爷真如你所想那般快活么?”
萧何一想,也是,那李家冠绝五国,不知道多少人在使着阴谋诡计,明枪暗箭等着将它杀下马来,恐怕日子着实不好过的。
这么一想,心里平衡了,一手狠狠盖下,从此,咱也是自己人了。
却听黄大龙继续说道:“那有钱老爷,能快活到你想象不到!留钱与你,送你享受,他吃糠咽土?老萧你何其天真?”
说着一把抽过契约文书,塞进箱子。
这时看到那边不远处走来几个人,看服饰也是管事模样的,应该是值夜换岗,联袂归来,想是听到了些动静,便赶来看个究竟。
黄大龙跟萧何的雕像道了声别,匆匆迎了过去,远远就道:
“几位大哥今日怎的不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