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说:“多谢如芷妹妹提醒,本来我也是打算让人去秋水阁的,但是张春家的刚过来禀报过,说纪姨娘来月事了有些腹痛,已经躺下歇息了,我便没让人去打扰。”
宋姨娘神色微变,谦和地应道:“原来如此,既然雁秋妹妹身子不便,老爷也不会怪她的。”
这时徐澄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和平常一样,冷峻威严,也不知道他刚才忙什么去了,或许也就他自己和苏柏知道。陈豪和朱炎以前能知道个大概,现在陈豪估计得到的全是二手消息了。至于朱炎这个人,李妍只是偶尔见过他几面,也不知他在徐澄眼里是不是值得十分信任的人。
李妍知道,朱炎的婆娘在宋姨娘身边伺候,不知徐澄对朱炎是否有所防备。
李妍一开始还在想,为何徐澄会把重用之人的婆娘放在妾室的身边伺候,就不怕后院的女人与此互相纪葛么?。例如随从张春,幸好张春是个守口如瓶的,否则张春家的早就被纪姨娘笼住不放了,哪里还会赶她出秋水阁。
不过,李妍转念一想,其实这也算是一把双利剑,用的不好的话,那些婆娘会向着姨娘们,从自己男人那儿得消息传给姨娘;用的好的话,那就是监督姨娘们的第三只眼睛,徐澄可以掌握各位姨娘的一举一动。
一个宰相府,后院如此复杂,李妍真是觉得有些累。作为堂堂的宰相夫人,她又不能不弄明白,否则明枪暗箭的她怎么躲得住。
说来奇怪,她身边的崔嬷嬷和丫头们都与徐澄身边的人无关。或许是徐澄对她从无防范?李念云的娘家人远在西北,确实也没有甚么好防范的。
徐澄带着一家人按照尊卑长幼的顺序排着上前跪拜磕头,然后读唁文,之后再跪再拜,如此折腾了一个时辰,已是深夜了,大部分人终于可以回去睡了。除了留唱经班的和尚和当值的人,今晚徐澄又得熬夜宵夜守着。
徐澄让徐泽回去歇息,明晚再让他来守,兄弟两个轮着来。
次日一早,崔嬷嬷从膳堂回来了,她和绮儿、晴儿一起伺候李妍用了早膳,然后才坐下来说道:“我跟老葛说了,叫他做清淡些,他还说他做得挺清淡的,被我骂了一顿。另外,老潘做的菜我也尝过了,味道皆适中,他给少爷和小姐们做了多年的饭菜,少爷和小姐们也都爱吃。”
李妍听她如此说,放心了些,“那就好,既然味道不重孩子们也吃得也习惯,那就一直由老潘做。对了,你先别跟老葛说过几日不让他当主厨的事,待老何忙过了,你再跟老葛说。”
崔嬷嬷点头,又道:“夫人,我觉得有些厨娘年纪太大了,而有些帮厨的丫头又太小了,洗菜切菜和洗碗刷锅这些她们都干不利索,你说要不要换一批人?”
“你把在膳堂干活的那些人都跟我说一遍罢,我有些都忘了。”李妍说道。
崔嬷嬷便一一说来,“负责主子膳食的一共有三个主厨,老葛、老何、老潘,另外就是八个老厨娘帮厨,七个小丫头都是打下手的。负责奴才们的就是五个大师傅,七个小厮打下手。”
其实李妍自来到这里就不习惯每顿等着膳堂的人来送饭,她思虑了一会儿,说:“若是由几位师傅负责采买食材,然后各阁院分一个主厨和一个帮厨、一个洗刷打下手的在各个院子里的小厨房做膳食,嬷嬷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所有的膳食都在膳堂做太乱,每次还得派人走那么远的来送饭,也麻烦。”
崔嬷嬷听了精神抖擞,说:“其实我也早这么想过,这样夫人想吃点甚么,咱们随时可以在小厨房里做,这样做啥菜,如何做,咱们都可以看在眼里,一些包藏祸心的人也不敢动手脚。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轮流去膳堂吃就行。”
李妍点了点头,“嗯,待太夫人过了头七,我跟老爷说一说此事,只要他同意了,就马上分派人去各个阁院。”
就在此时,李妍突然想起崔嬷嬷说,老葛他认为自己做的很清淡,那为何送过来的香气那么重呢,跟放了十三香似的。老葛是老厨子,不应该会出这种状况的。
难道是她冤枉了老葛,而是有人从中做的手脚?李妍警觉起来,问道:“昨日是谁送的给我送的饭菜?”
崔嬷嬷想了想,“是小篱,今年才十二岁,她是咱府的家生子。只不过她爹娘身子都弱,去年先后病亡了,留下了一双儿女。夫人难道忘了,还是你让林管事多支些钱给他们下葬的。”
李妍揉了揉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啥都忘了。”
崔嬷嬷道:“这些下人们的事,夫人倒没必要费心思去记。小篱在膳堂打下手,将来她也是要做厨娘的,她哥哥铭顺机灵一些,这两年一直在骏少爷屋里伺候。”
李妍眉头一挑,“她哥在骏少爷身边伺候?”
崔嬷嬷也惊觉了起来,“莫非夫人是怀疑……”
李妍也不敢确定,便说:“你留意着点,老葛既然是老主厨了,他做菜应该心里有数的。”
崔嬷嬷突然紧张起来,“夫人昨日吃的饭菜不会莫非有毒?可是用银筷吃着并没瞧出异样,难道是毒性太弱,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