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葛方砺问道。
“不太妙。”回答的是一个青年人,站在葛方砺的下手,拱手道。他的胳膊收了伤,缠了纱布,仍有血丝渗出来。
“连你都受了伤,看来确实很难对付。”葛方砺道。他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难也没办法啊。查下去!便是死!也要查个明白!”葛方砺叹了口气,声音严厉道。夜色湮没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是。”青年人诺道。
“呵,报应吗?”葛方砺自语道:“大哥,若你还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随后又自嘲的冷笑起来。
院里,一支寒梅在风中摇晃着。
那梅树是葛方戟少时种下的,种下时半死不活,如今却傲立霜雪。只是种树的人不在了。
年前时王宫传来消息,王上病重,着二公子监国。
二公子监国不久便把岳柯支回来,紧接着又传来密令,要葛方砺调查葛城外鬼村一事。
二公子匆忙上任,总要先稳固朝堂。这是劳心劳力的事,那二公子百忙中硬是分出神来要调查梁村之事,不免让葛方砺感到意外。
梁村事发之初,葛方砺将此事密报了王上,从调查的种种迹象来看,他怀疑梁村之事恐与魔族有关。
然而,王上受到消息后,非但对内情不闻不问,反而害怕事情闹大,引起恐慌,勒令葛方砺停止调查,封锁消息。
葛方砺无奈,碍于王令只得草草收场,好在村中居民搬离、商道废弃后,再没人失踪。过了些日子相安无事,这事就被人们淡忘了。
仅看表面,梁村的失踪确实似老虎猛兽所为,时间一旧,连葛方砺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多虑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王上重病卧床,二公子给了他密令。葛方砺重新彻查此事,竟发现些了诡异的事情——那些失踪的人似乎又回来了!
而那些回来的人都不太对劲。他们行为吊诡,行为状态不像人类。
这下,葛方砺可以断定此事和魔族脱不了干系。
令他头疼的不只是魔族,王城内也有问题。
葛城为池国边城,梁村更在葛城的城门外,与王城相距甚远。那二公子,从未出过王城是如何知道梁村之事有疑的呢?除非王城内有人知道梁村之事,或是本身与梁村之事有关。
葛方砺不知道二公子在王城发现了怎样的蛛丝马迹,让他调查此事。
难道王城内、朝堂上真有魔族渗透?葛方砺想到。在他的兄长奔赴战场前几日曾告诉他小心朝中之人,那是他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想不明白,兄长为何要带走他准备的那壶酒。兄长分明知道那酒中有什么。
向家主禀报完的青年刚离开家主的院子,走了没多远便见葛天迎面走来。
“葛宇,你任务回来了?”葛天道。
“不错。”
“手怎么受伤了,我听你手下的兄弟说,你遇到怪物了,那怪物挺凶的?”
“还行攻击力不高,只胜在数量多。”葛宇面部表情道。
葛宇和葛天一样,是葛家死士,同时还是葛方砺的贴身护卫,身手不俗。他今日调查梁村南面的树林,被十来个怪人围困,只划伤了一条胳膊,就被他逃出来了。
“这么说,那些个怪人不难对付啊。”葛天道。
“杀不难杀,难的是弄清来由,那些怪人很可能是梁村的村民,也许他们是被清楚真相的人。”葛宇道。
“要这么说确实不容易。”
“好了,不说了,葛天。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快过年了,就给你拜个早年吧。”葛宇拍片葛天的肩膀道。
他知道,葛天在附近等他,多半是为了小少爷。他的主子葛方砺少时便与葛少秋的父亲葛方戟关系不睦,葛方戟死后,他主子成为家主,却不曾对葛方戟的儿子生出半分不满。甚至精心培养,无论文武皆不落下,有意在葛少秋成年后还位与他。只有一点,葛方砺不让葛少秋在成年前处理葛家事务,但对葛少秋旁敲侧击的打听睁只眼闭只眼。
葛宇调查回来后,接连几日,葛方砺都在为梁村的事焦头烂额。外面都热闹的锣鼓喧天,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葛府内却清冷的很。
千叶在葛家待到年关,这葛家的家主统共没见上几面,大部分都是在练武场远远的看到一眼,互相知道个样貌罢了。
今日是除夕,按习俗要做大扫除,不过这是下人们的事。
除夕没有早课。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早上千叶推开窗子,外面白皑皑,银装素裹的一片。
千叶一早就扑出去,玩雪了,扫雪的侍女时不时凑上来和千叶聊上两句,偷个闲。
葛少秋到底是少爷的身份,尊卑有别,平日甚少和侍女打交道。千叶在葛家混熟了,伴读的身份,按说是要高侍女一等。但千叶不讲究,平日里谈天逗趣,惯会讨人喜欢,很快便和葛少秋的两个侍女们打成一片。
许是多事之秋,这个年关外面闹的欢腾。葛府中,主人无心过节,虽装模作样制备了年货,看起来,总有些词不达意的意思。
这葛家上下,硕大的府邸,正主只有叔侄两人,一个忙于事务,一个心有隔阂,如何热闹的起来呢?
今日一早,千叶便看到葛天来找葛少秋,两人关在书房里不知说些什么。
不会又在说我坏话吧。千叶心想。
葛天对千叶向来颇有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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