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
黑影幽动,转转看看,最后入了船舱隔壁的仓库,门一打开,灯火晃着冷光,焕起一味盐香淡淡。
一座绵延起伏,梯山栈谷的盐山带着海水的清冷气味堪堪的闯入了众人的眼。
领头人挑起浓眉,笑声阴郁,随手摸了一把,丢到嘴里一咀,淬了一口,咧开嘴:“放东西。”
听到命令,有人把手伸到盐堆下方,把东西从盐中穿透过去,埋入底下,一件一桩,小心放好。
河水愈发的湍急,浪花似是不满这夜半的幽深,一浪拍过一浪,捶打着官船的底板,飘高了几朵水花,冷不然的,拍在四九的身上。
四九一冷,身上沉沉,睡眼惺忪,手不断柔着眼眸,半睁半开,“娘的,我这是在那睡?床上怎地这般凉?”
缓缓的起身,看清发暗的油灯,拍了自己一头的昏昏不明,微步想走到船舱。
刚走两步,有声飘动,他一个激灵,稳步站好,怎么好像是仓库那边有声?
这般晚了?是谁去查仓库?
不对,除了那老李是管仓库有钥匙,其他人那有?
难道是老李?
船还在前进着,一摇一摆,有风直撞他身子而入,他瞬间清醒几分。
脚步细细落落,直过船舱,转入隔壁大仓,他贴近壁板,拉长耳洞,听了听,还是听不清,转了心思,想起那老鼠洞来。
随即转到仓库的隔壁船舱,一步进去,有气味散了一室,他不敢再松懈,上前在矮桌上倒了一杯水,湿了衣袖,捂在鼻口,不敢出声,脚步过去墙角洞边,
一个细弱动作,从洞口掏出了一黑布,丢在一旁,有光影射过来,他趴下静看。
仓库内有光打在那白花花的盐山上,衬托着那一仓的黑影更加萧瑟幽暗。
身暗人暗影暗,暗暗交缠,分辨不清。
他捂住嘴角,不敢呼吸,他们这是做什么?
片刻间,仓库中几人已经埋好东西,他们一拍身上的细白花盐,转身对着领头人一作揖,“爷,好了。”
他不放心,走过去,一手入盐山,摸索半天,终是摸不到东西,微微点头。
起身出门,“回归原样,一如早前。”
“是。”几人开始堆好盐山,整理板上掉落的琐碎。
领头人一出仓库,后面的人也跟着出来,他深吸一口,“把那俩人叫醒。”
“是。”几人回头行事。
小船已经在靠近,几人先后跳上小船,一个转头,顺水而去。
船尾的俩人先后醒来,“喂,我们刚刚怎么啦?”
另一人摇头,摸着身上湿了的衣衫,“不知道,可能是被风吹倒了吧?”
俩人一起傻笑,笑声拂起一船的沉重,随风悠悠而散。
四九一眼不眨的看到最后一个人关上船舱的门,他放松鼻口上的袖子,身子一松,趴在板上,一动不动。
他刚刚见到了什么?
这些人夜深入船,那里有好事,到底是藏了什么?
他想不明,看来是要出大事了,那这一船上的人肯定会受到牵连,会不会人头落地?
他一想甚怕,看来明日船到京都,自己要想法先溜了。
他战战兢兢的起身,爬到床上,一脸的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