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到村口的时候天色黑透,她一手牵着牛车一手打着灯笼,夏日的夜晚路边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声,还有森林里不知名的鸟叫声。星光璀璨,月光如水,即便是没有灯笼也能看清回家的路。只是她习惯了,习惯打着灯笼,喜欢看灯笼发出的暖色的光芒。
在她的记忆中,也曾有一个女人,打着灯笼站在家门口等她和父亲回家。女人的面孔清秀娟丽,那个时候的村里人都说她的爹娘是一对神仙眷侣。
春心走在小道上,耳边是牛车车轮滚动间发出的吱呀声,还有她的脚步声,这是每次出门她最喜欢的时间,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人,再没有了哪些烦心的事。若是可以,她想当一个游医,就像是年轻时的父亲一样,走遍山川大地,最后在一个看着顺眼的地方停下来,身边不需要有其他人,一人足矣。
再长的路终有尽头,春心先去把牛车还了,这家灯火通明,显然也是在等着,没等她敲门院子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哎哟我说姑娘哎,你可回来了,咱家这牛今天可是累坏了,你看看这都磨破了皮。”
春心累极了,不愿再多费口舌,直接摸出十文钱,放到妇人手中。
“婶子莫怪,今日的货确实重了些。”
一下子就把妇人的嘴堵住了,喜笑颜开。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也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牛车我自己牵进去就可以了。”
说着抢过春心手里的牛绳,春心没再多言,道了谢就回家了。
走在路上,春心总觉得心神不宁,随着离家越近,这种感觉越明显。
走到家门口,看见里面漆黑一片,果然不对劲,平常无论多晚父亲会点灯等她回来。
春心开门进了屋,到父亲门前,抬手敲门。
“爹,您睡了吗?”
没有回音,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直接推门进屋。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煤油灯,平常父亲舍不得用,今日倒是灌满了煤油。随着灯芯燃起,房间恢复光明。一切照旧,只是床上少了个人,是了,她给父亲修的轮椅也不见了。
春心仿佛早有预感,虽然父亲近日以来与往常一样,但是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她提着还没来及熄灭的灯笼冲出家门,顺着父亲以往出门的路线一路摸索。
“爹,爹,......”
别跑边叫,她们家本就在村子的边缘,没走几步就该进山了,另一边是一条小溪。循着山脚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父亲的踪迹,干燥的泥土小道看不见轮椅的痕迹。
春心来到溪边,找个个石头坐下,父亲与她相依为命多年,一朝失踪,她竟没有太多意外之感,她知父亲心中有愧。父亲的消沉是从母亲的离开始的,儿时记忆中的父亲是她心目中最厉害的人,也是村里人眼中的能人。她从未见过父族或是母族的亲人,村里人说在她出生前父亲带着怀有身孕的母亲在这里定居,因父亲能武能医,很是受村里人敬重,在这个把血缘宗族关系看的比天还重时代,让他们在村子定居已然不易。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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