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这几天放映的电影是《英雄儿女》,谈盼已经看了两遍了,第一遍是学校包场,她跟学生一起看的;第二遍是她自己来看的。
谈盼买好了晚上6点场的电影票,站在电影院的门前等韩灿宇。
谈盼在来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穿一件浅色碎花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米黄色棉布的长大衣,脚上是一双纯白色的皮鞋。烫着大波浪的长头发用一个白底小花的手绢系在脑后,脸上还抹了一点胭脂。
她不敢肯定韩灿宇今天一定能来,但还是精心地打扮好了才骑自行车出的门。
她拿着两张电影票站在那,心想,要是到点了韩灿宇还没来,她就跑到招待所把他揪来,就算是押着他也得把这场电影看完。
韩灿宇在招待所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处不处对象,都不能让谈盼一个人在电影院前面一直等,那样太不地道,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想到这儿,他披上大衣,快步地往电影院这边走。
谈盼看看表,觉得韩灿宇该到了,就往前迎了一下,正好看到韩灿宇急忙地往这边来,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你怎么才来,都快开演了,快进去。”
没等韩灿宇说什么,谈盼已经把韩灿宇拽到了门口。她向检票员交了两张电影票,拿着检票员撕下来的座排号,二话不说,拉着韩灿宇就往里走,边走边找他们的座位。
韩灿宇硬着头皮坐下来,电影还没有开演,他觉得这么坐着有些尴尬,就想找个话题聊。
他挖空心思地想了半天,问:“谈老师,你怎么叫‘谈盼’呢?”
谈盼一听,这纯属没话找话,就笑了,说:“你猜!”
韩灿宇说:“这个真不好猜,你父母是搞谈判的,或者生你的时候,他们正在跟别人谈判?”
谈盼摇了摇头,说:“是因为我妈怀了我以后,我爸就上前线打日本鬼子去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我爸的消息,我妈盼望我爸早点回来,盼望他平平安安,盼望他打胜仗,盼望他……总之,跟你想的‘谈判’没什么关系。”说着,谈盼呵呵地乐了起来。
韩灿宇又问:“听说你父母都是部队的高官,那你为什么不调回省城去,一个人在这个小地方呆着,多孤独?”
谈盼侧过身来,看着韩灿宇,诡诘地笑了一声,说:“韩灿宇,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好不容易逃离的那个家吗?为了早点离开家独立生活,远离我爸那张整天阶级斗争的脸,我努力学习,考上大学离开了家。从小到大我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我从来没想过要想借他们的光调回省城。”
韩灿宇很好奇地问:“你爸对你不好?”
谈盼说:“怎么能说是不好呢,那简直是‘特别’地不好。他平时教训他手下的兵教训惯了,拿我就当他的新兵了,天天板着个脸,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我才懒得在家呆着呢。”
韩灿宇说:“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生在蜜罐里,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像我,想让爸爸骂一顿、打一巴掌的机会都没有。”
谈盼收敛了笑容,说:“我听说你爸爸牺牲了?”
韩灿宇默默地点了点头。
谈盼说:“虽然我爸对我厉害,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也是为我好,只是我不想被他天天管教,也不想让别人说我是沾父母的光怎么怎么样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谈盼凭自己的能力,也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
韩灿宇抬头看着谈盼,他忽然觉得她特别美,是那种脱俗的美,没有一点矫揉造作,也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铜臭气味,美得与众不同。
《英雄儿女》这部电影韩灿宇也看了两遍,这次是第三遍了。因为这部电影讲的是“抗美援朝”的故事,所以韩灿宇看一次难过一次,看一次哭一次。
谈盼也一直在流泪,当她看到王成英勇牺牲的时候,哭得浑身颤抖起来。
韩灿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绢塞到谈盼的手里,发觉她的手是冰冷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用手握住了谈盼的手。她的手凉得像冰一样,但是韩灿宇瞬间却觉得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谈盼还在不停地哭泣,韩灿宇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电影散场的时候,韩灿宇的手绢已经被谈盼弄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她看着手绢,破啼为笑,不好意思地说:“我赔你一个新的吧?”
韩灿宇发现,谈盼羞涩的时候,特别妩媚。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像中了邪似的突然说:“要赔就把你赔给我吧!”说完这句话,他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谈盼也吓了一跳,她看看周围的人,并没人注意他们的对话,她笑了,小声地说:“你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用一个破手绢就想攻城略地,太有经济头脑了吧!”
韩灿宇调侃地说:“那我明天去买一个新的,新手绢可以攻城略地吗?”
谈盼打了他一下,说:“显你是学语言文学的,就知道断章取义,偷换概念。”
韩灿宇顺势抓住谈盼的手,说:“我学文学的也没有你学数学的嘴厉害,我甘拜下风,从今以后拜你为师,希望谈老师不吝赐教!”
谈盼把手从韩灿宇的手中抽出来,顺便又打了他一下,说:“一日为师,终身为……”
谈盼觉得自己说走嘴了,赶紧停下来,呵呵地笑着。
韩灿宇说:“占我便宜是不是?”
韩灿宇推着谈盼的自行车,他俩一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说笑打闹,不一会儿,就到了谈盼的单身宿舍。
谈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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