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从前从前在很久以前开始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知道，又是这样。上课铃声早我一步反应，我也就懒得理他了，他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看着人群将他送回自己的位置后，也没有回答，主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好像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晚夕的半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下课了小姐妹们在讨论如何用透明的塑料棒折出星星，我也很感兴趣，我觉得星星是一种很美好的寓意。

    土豪死我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加入到了小姐妹们讨论如何折星星的队伍中，一群女孩子将脑袋投入正在折星星的人的桌子那里，用一个个脑袋围成一个圈。

    “啊！你看我的厉害，你有本事别跑！”突然一群男孩子打断了我们女孩子之间的讨论，无可奈何这群男孩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们成功的吸引了，一群小姐妹的注意，当然，也包括我。我抬起头看到两个男孩子在讲台上拿着黑板刷比划比划，跑来跑去，不巧的是，我们讨论如何折星星的桌子就在第一排。

    只见一个男孩子朝我们这边的通道跑来，另外一个男孩子就飞快的跟了过来。给一群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让道。可那个男孩还是将我们撞的东倒西歪。我扶着位置不稳的看着那两个男孩子跑向教室的后排，也是直到他们跑远我才认出来其中一个是易方达，而钟一呢，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从讲台上跑下来。

    镇得住场大菇凉大声的说道，“你们闹就闹不要撞到我们行不行！”

    “来我们往里面靠一点。”一群讨论如何折星星的队伍又往中间挪了挪。这一挪就在我旁边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空位。

    当我再次抬头时发现，钟一也加入了抢粉笔刷的游戏当中，我看着他们在教室里跑来跑去，看来钟一和班上的同学磨合的还不错。突然一个笑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原来易方达被粉笔刷亲了一脸，看来小个子在这个游戏还是不占优势的，当易方达抬起头时，我也被他那满脸白粉的样子逗笑了，整个教室都被包围在了同学们那天真的笑声中，

    一个不注意，钟一就将粉笔刷又在黑板上摸了不少粉笔灰，然后一个眼疾手快，朝我脸上一拍。

    此时的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鼻尖冲刺着粉笔灰的味道，从发间在我脸上四处飞扬，我觉得自己被一个粉笔怪打倒了，同学们将我稳稳的扶住，我才看见钟一拿着粉笔刷一脸新奇的站在旁边看着我，我瞪着他，心里吃了他的想法都有了，而他看到我这个表情倒是心满意足的跑了，走之前还不忘，将手中的粉笔刷放在离我最近的桌位上，我看了一眼那个害我的粉笔刷，还有跑的老远的钟一，无奈的酝酿着我的眼泪，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眼泪好像是博取同情最好的武器，不用我出手也会有人来替我教训那个捣蛋的小子。

    难道是我跑太快了，她追不上？那我往回走走？脚步默默的往余洛洛的方向挪一挪，好像不太对，那些人怎么都围着余洛洛，难道我做错了，不会吧，我就是开玩笑的。不管了，我先去看看这个小丫头怎么样了吧。

    钟一看见一群人围着余洛洛，于是又不安的回来了，在最外围的人群，看了眼，那个被她弄哭的女孩，本想递一张纸，却被余洛洛身边的女生驱赶走。最后不见踪影。

    我越哭越伤心，这个小男孩怎么这样，把女生弄哭了，也不知道过来道个歉，钟一你过来道个歉，我肯定就不哭了。我就低着头死劲哭，越哭越用力，都要把自己哭晕了，钟一这小子，怎么还不来道歉。我想不能轻易放弃，得让他主动向我道歉知道自己错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于是强硬的将母亲离开我的画面在此时的脑海中回放，眼泪果然不争气的流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个男孩向我递了一张纸，我欣喜的抬头，有落寞的低下头继续哭，怎么是周季雨这小子，难道他还喜欢我？怎么可能以前都那样对我了，不可能。

    我继续用眼泪代替自己的不满，等来的不是钟一的道歉，而是班主任老师的惩罚，对钟一的惩罚，我只是想让钟一自己主动向我道歉，我可没想让老师罚他，这他以后要是记仇，我这小姑凉还怎么在2班混。

    老师耐心的安慰我，我也立刻冷静下来，不哭了，我知道事情被我不小心闹大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热心肠的同学还帮我报告老师了，我真的是痛哭流涕的感激，我死死的盯着老师的眼睛应该没什么大事。

    突然老师朝着教室一声大吼，给全班同学了一个下马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钟一去哪了！马上把他给我找来，一来就欺负女同学像什么话，”此时平时捣蛋的“小坏蛋”们倒是积极起来了，一群人冲出去，找钟一这个小魔头了，我坐在位置上，满是慌张，不会吧，老师不至于罚钟一应该，我也没什么事。

    想着想着钟一就被带了回来，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只见老师在教室的窗外训导钟一，心想也就那几句没事没事。

    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老师在数一，二。脑子里有无数个问号，这是什么，一直在数一，二。几个好奇心重的男孩子都趴在窗口看，看完又和班里的同学分享说；“老师在让钟一做俯卧撑，还一直数一，二，也不数三，四，这要做到什么时候？”我听着这话，又看见一些人在嘲笑钟一，我的心里满是自责，老师的数数声，更加让我不安，最终忍无可忍，我硬着头皮冲出了教室，看着趴在地上的钟一在黑暗中做俯卧撑，我真的很愧疚，慌张的对老师说；“老师，其实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罚他。”我很慌张，左手抠着右手，紧张的盯着老师，这个钟一还真能打破我的规则，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劝阻老师，可老师看都没看我，只是停止了一下数一，二，看着钟一继续做道；“做错了事就要罚。”我还想解释什么，老师继续道；“我叫你回去听不懂吗？”

    我好像害怕了，又怯生生的回到了教室的座位上，不知过了多久，钟一才从外面回到教室。我好像很自责，可我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是做错了，而且我也替他求情了，我们也是扯平了，他一个男孩子应该没事，他～没生气吧。

    我好像很害怕自己在别人心里留下印记，用一切的包容和忍让让别人对自己有好感，却不想得到别人付出真心的喜欢，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高尚的情感吗，小小的身体好像无法承受如此的欢喜，害怕失去的情感多于想要得到，或许每个孤独长大的人们都有这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矛盾的情绪。

    下课的铃声打破了我内心死忌般的沉默，我慌张的走出教室，欧阳红似乎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跟在我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她从教室出来，外面的漆黑，与教室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逆光而来，好像是在给我一个机会，而我就像是鸵鸟遇到危险时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就觉得别人发现不了它了。

    “一起去小卖部吗，我想吃点零食。”欧阳红很认真的看着我，好像在用她的眼睛来读取我的想法，我同意了，她很优秀我很乐意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从小到大就被老师所喜爱，我从小到大也是这么努力的，很辛运，我也做到了，可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有的东西，只有当你得到了，才发现那不是你想象的模样，我不喜欢老师对于那些三好学生的偏爱，可我却努力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或与是因为刚刚被钟一这么一胡闹，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眼泪有的时候，可能不是悲伤的结果，或许有的时候，是眼泪引发了悲伤的结果。

    高中的小卖部很小，是老师宿舍改成的，陈旧的小房子，缺是整个学校课间最热闹的地方，我和欧阳红来的时候，人流已经将那小木门堵的水泄不通，她拉着我的手往人群里面挤，看着小卖部里的零食，她拉着我在里面走了一圈，再费力的走到老板娘那里，她拿了两包辣条，而我手里什么也没有拿，她问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吗？我说没有，钟一人很好，脾气也挺好，这要是周季雨那家伙，早就过来找我算帐了。

    “其实你不应该在老师罚他的时候出去帮他求情的。”欧阳红说出这话倒是让我很意外，“你那样老师肯定放过他。”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夸张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其实钟一也没有恶意，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

    听到我这么说，欧阳红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都是高中生了，还这样大哭大闹，找老师并不太好，于是对我说：“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你私下找他道歉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也不全是这么想的，我会找机会和他说明这件事情，可未必会和他说对不起，毕竟他也不应该让我当众出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小卖部的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只有稀疏的几个人，也是猛的一下发现，钟一就在我们身后，我的大脑在此时飞速运转，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说的都听见了？不会是向同学们打听的我在哪，过来打我的吧，还没等我思考完，钟一就走了，还在走之前，在窗口看了我一眼。

    “快上课了我们走吧，”我跟随着欧阳红的脚步，就在钟一的身后，总觉得哪里不是滋味。

    自从这件事以后，钟一对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以为接下来是玛丽苏偶像剧里的剧情？钟一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心生好感，然后喜欢上我？不，你错了，钟一可不是玛丽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首先，他家肯定不是有钱人，不然怎么会和我在这样的小镇遇见呢，其次，钟一的不一样是，见到我就好像见到瘟疫似的，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还没躲着他呢，他怎么还躲起我来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才懂了，班上的女同学问我你是不是喜欢钟一？我顿时惊讶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认识还不到半年的同学。

    这下全都明白了，这小子躲着我，居然是觉得我喜欢他，挺自恋的，不过我欣赏他的自信，然而我可不会为一个小男孩心动，很多故事，有惊喜的遇见，可却没有以后，我不是飞蛾扑火的人，与我父母而言，被抛弃的多了，就不会再去想拥有。我木木讷讷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小男孩倾心，说来也可笑，什么是喜欢，大家怎么就觉得我喜欢钟一？虽然那晚冲出去为钟一求情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喜欢真的谈不上。不过钟一那小子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这个星期可能又要过的不太平了。

    心心念念的体育课终于来了，不开心的天气终于露出了笑脸，阳光洒满了整个操场，老师集合完便让同学们自由活动，周季雨招罗着班上的小伙伴们玩丢沙包的游戏，几个小女生拉着我一起参加，我也不好再推脱，一群小伙伴在操场上等待着，周季雨还在大声招罗着，他说人多才好玩，只是到最后玩的人也不多，眼疾嘴快的周季雨立马看见了，刚好散步到我们附近的钟一，钟一看了一眼周季雨，我望着他，他居然还躲避着我的眼神，这小子还真的自信的觉得我仰慕这个新来的同学，不来就不来，“周季雨，算了，人够了，我们，开始玩吧。”我对周季雨说，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身后的一群人，说了句好。“那我们开始分配队友，我只要和余洛洛一组，你们随意。“他还是用那小眼神盯着我看，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我和周季雨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同班到了现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周季雨对我说，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我扎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他说他觉得我和其她女孩子都不一样，他说我小学毕业时候说的特别喜欢喜欢你不是童言无忌。

    我曾经也相信过他的深情，只是越长大越明白，他对我的喜欢是得不到的渴望，是陈奕迅《红玫瑰》里唱的骚动。

    游戏进行的很疯狂，这就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有用不尽的精力和无畏的勇气，小伙伴们越玩越疯，我也聚精会神的盯着沙包在空中飞翔的轨道，

    只是以周季雨为首的几个小男孩，突发奇想想要捣乱，跑到几个正在休息的女孩身后吓她，还要推一下女孩的肩膀，

    被推倒的那一刻，就好像意识跟不上身体，又好像可以看见自己身体掉落的瞬间，可是却有无能为力的感觉。我狠狠的摔在了操场上，站起来的一瞬间，我才认真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季雨，有一丝慌张，或许是从他眼中看到他的慌张，所以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却让我有点难以忍受，只好匆匆的跑回教室，将自己膝盖上的伤口进行清洗，一句话也没说。

    我忍着痛将自己伤口上的血迹清理后，发现周季雨拿着一瓶水在我身后，并将水递给我，询问我，“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脸上的尬笑，却也不想计较，“我没事，你去玩吧。”我默默的低下了头，听着他离开的脚步，游戏确实让人开心。

    “我扶你去位置上。”我看了一眼现在在我面前的小男孩，皮肤黑黝，觉得自己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我好像很难记住同学们的名字，是因为觉得不重要吗？

    “没事，我可以自己走，谢谢。”我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很慢很慢，伤口很疼很疼，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撕扯，那个男孩就一直跟在我身后慢慢的走，也不着急，直到我回到位置上，他也还站在我身后，

    我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件事情也没有感到郁闷，也是一脸惊喜的回答，“我叫李鹏，是你的同班同学。”

    “我知道。”我快速的回答，只是不想在听他多说。他抿了抿嘴，也不久的尴尬。

    一个脚步匆匆赶来，是欧阳红，“你没事吧？”我看着她手里还没吃完的辣条，笑了笑回答，“我没事。”

    “我扶你回寝室休息，等下我帮你向老师请假。你也是的，这么不小心。”

    “好，我没事。”欧阳红将我小心翼翼的扶回了寝室，出教室门时我听见了周季雨在操场上嬉闹的笑声，忍不住看了一眼，发现钟一在我走后也参与了，笑的很开心。

    看到这一幕，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