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王远谋依旧不闻不问,木然地双手锤地,直至手上原本因战受伤已结痂的伤疤尽数碎裂,鲜血流遍了砸出的寸余深的坑里。
王深智将怀中婴儿转交给手下,自己弯下腰,双手搀扶起王远谋的双肩。这才看到被带起来的王远谋,脸颊尽是泪水。兵败或身伤从不曾落泪的男儿,此时却如泻阀般止不住眼泪奔淌。
“谋弟!”王深智将王远谋拥入怀中,一如王远谋总角之时那般,“振作点,弟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何况,你的孩子现在已经没有了母亲,作为父亲的你还要坚强抚养他长大啊!”
王远谋只是哽咽,没有言语。
“听哥的,你先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给哥一点时间,定会还你清白。”王深智继续安抚道,“这孩子是我拿一个死婴换了出来,报给上面的是难产,大小都不保。”
“可怜我这侄儿,生下来就没了娘,现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现在只有谋弟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你一定要挺过去啊。”王深智说到,“弟妹在天之灵一定是想要你们都好好活着的,他也是弟妹生命的延续。”
王深智又轻轻拍了怕王远谋的背,继续劝慰道:“所以,你一定得振作起来,为了你的一家子!”
王远谋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深智,随后开始凝视着婴孩,片刻过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从下属手中抱过了孩子。
王深智见王远谋始终不言语,只得再吩咐几句便道别了:“谋弟,你保重,越军不断推进我国境,侵占我国国土,残害我们百姓,为兄这要先行一步了。”
王远谋只是晃着发胀的大脑左右微微点点头,转身便搂紧襁褓,浑浑噩噩地离去了。
又数日,王远谋怀抱着儿子漫无目的地继续晃荡,腰间系着一根绳子,另一头拴着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搞来的一头奶牛。就靠着奶牛挤的牛奶喂养着幼小的婴儿,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灵源山脚下。而后在这儿山腰处寻得一处破旧茅屋暂且安身休整养伤。在对战之时王远谋身体被刺中数枪,更有一枪扎入了腹中丹田位置,几番尝试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再也调动不了一丝真气,一身修为都已作废。
这一日越国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向东前行,直至到灵源山脚下旁边的官道之上。山脚下的道路并不宽敞,队伍被拉的很长,绵延数里的越军车马有条不紊地像一条长龙快速游动着。
王远谋居高临下看着越军从脚底下的闽国土地上经过,心中愤慨万分,然而却有心无力。
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远,王远谋眼角一瞥,便扫视到在越军探马未到之处的树丛间隐隐有人头攒动。必然就是闽军结集的一方人马,准备趁着地势来一场殊死搏斗。
“哎……”王远谋长叹一声,奈何闽国如今兵力有限,这番冲杀也终将无异于飞蛾扑火,这场战争又得添加更多的生灵遭受荼毒了。
王远谋只得隐蔽起来继续观望着局势,闽军的将领正打着手势,蓄势待发,眼看就准备突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