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则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我早在当小孩的时候就已经否定。真正重要的地方,往往重兵把守,传承所在之地,要么在大叔公的床头底下或藏书柜的底下暗格;要么在房中的火炕底下。”
南宫奂徒手伸进火堆中抓起那只被蕉叶裹的实实的鹌鹑,把它解开,顿时一阵炙香袭人,撩的他垂涎三尺。
随手拨下一只翅腿,递给南宫追。
南宫追接过肉,一口啃掉大半,再吐出来时,却只见几截碎骨,他勾嘴轻笑道:“我不去猜他,必在火炕底下无疑!”
次日,南宫开居飞腾楼,无外出。
后日,南宫开受昆山特质乌石江湖会第二会长高当当邀请,携大卫执莎盈盈、蒋门二人赴川南蜀巴郡,参加《梁州例会》。
南宫追见时机已来,早在南宫开出门前,就离开了飞腾楼,假象去了蝶部。
他生怕南宫开出门时会万般叮嘱他说“你可不要去我房间里翻箱倒柜,那大荒重蛮,你永远找不到!”
待南宫开三人出了鹤顶门大门后,南宫追在高高一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邪一笑。
事不宜迟,南宫追当即奔往飞腾大院。
回到大院,这里散散有几个家丁弟子,转到南宫开处,却是清幽不少。
门虽锁着,却不为了防贼,它只似告诉别人,“它锁着呢!”
南宫追轻轻捻起锁,——啪嚓!便开了。推门进去,再而关上。
南宫追在飞腾大院住了好些天,然而他爷爷的寝房,还是头一次进来。
哪里有什么火炕和床,如果有,那便是炕上铺着被褥,当做是床!四壁的挂物不少,你如:经诗图谶、虎爪狼牙;大大的骷颅像梅花。他是花鹿头骨呢!
倒不乏昂贵之列。藏书柜,那是奢侈!那是没有的!偌大的寝房,一本书都没有!
“南宫奂你十三叔!你骗哥儿呢,你根本就没进过爷爷的房间!你根本就是一本正经在胡说八道!”
南宫追勃然大怒,一拳往旁边抽屉打去——
哐当!
那柜台瞬间粉碎,木块横飞,竟掉出一个苍古而布有符文的青黑精美铁盒!
南宫追心中一颤,接而狂喜,他一把抓起盒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血脉相承!”
字符虽古,却难不倒他那炽热的眼睛,也难不倒他机智的头脑;一个人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固然壮哉;然而能运筹帷幄于方寸,决胜于千里,当数人杰!
显然,南宫追不在此两列,他只不过一个口出狂言的败笔家伙。侥幸得了些好运气,目中无人罢了。你看他倍儿开心,当即就咬破自己的朱唇,用手指染上一滴,然后按在铁盒之上。
等了半刻钟左右,别人说是七八分钟。
“再不开,把你扔进大海!”
南宫追心急如焚,那盒子竟如听懂一般,顿时泛出一股猩红的涙气!“好家伙,来吧!”南宫追把盒子高举,似那么一般熟练。
这股猩红涙气如附带有符文一般,极其野蛮,不断往南宫追体内窜入,并萦绕着他全身!直至入侵眼睛!使他双眼通红!
原来这大荒重蛮早在数千年之前,便由南宫之祖——姬仲孙太厥,将其从《太伯典录之大荒重蛮篇》中抄袭而出,并用自身的肉体与血液对其文字封存、咒诅,令宗室族人之外的任何人不得以传承。而原本的《太伯典录》,几近毁于方治之手,再也无了传本的。
“啊……”
涙气缠身,如千刀万剐,似无数的针刺插入体中。南宫追忍受不得,双膝不自主地往地上一跪,而两手,不断摸索着全身。
轰……窗门乱拍,大地亦在轻微颤抖。最后,南宫追双瞳暗淡无光,蜷局在地……
待晚上南宫开回到大院,回到大楼时,南宫追已光着膀子,背负一根荆棘,单膝跪在堂前。
此时门口已围着不少家丁弟子,南宫开火冒三丈,冲上去一把扯下他背上的荆棘木条,然后灌入一股真灵,猛地往南宫追背上抽去——
啪!
南宫追趴倒在地,毫无反抗之举。南宫开越打越狠,啪啪啪啪啪!他要把南宫追活生生地抽打死了!
他死了,他才消气!
南宫追咬紧牙关,即便身背和嘴角已溢出了“红物”,他依旧丝毫不喊疼。
“南宫长老你住手!你要把他打死了!”
这时有好些弟子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拦阻。可南宫开已打红了眼,哪里会住手,只轻轻一甩,便把那些个弟子甩出大院。
“我们去叫主正,去叫大掌门!”
几个弟子分道而行,不一会,燕容、蝶花应、百步经山、尹长鸣等一众大卫执和弟子蜂拥而来。
南宫开已在南宫追身上落了数百记,然而后面所打的,却没有一开始打的那么重。
“南宫开!再不住手,见你祖宗!”
正在南宫开又准备落手之时,蝶花应猛然从门外冲入,嗖一下把南宫追从南宫开手下捞出。
“老毛子王八,我不废了你!”蝶花应甩出一记大掌,足有五六米长宽,是落坤掌!呼呼向南宫开拍去。
别看这掌虽小,他却能毁了整所大院!
南宫开双瞳紧缩,臭娘们,是要毁了我的大院!
“借拳!”
南宫开双手画圆,如誊八卦之状,把蝶花应打来的大掌迂回向大门外推去。
“闪开!”
燕容大喝一声,拨开堵门之人。
呼——啪啦!
一掠而过,本来四五步宽的大门,瞬间阔了一倍有余!
“小祖宗,你岂会叫他这种人叫爷爷。疼不疼。”看着南宫追背上的狼藉,蝶花应心里是倍儿的疼。
“大姑姑,我犯了错,该打。”
南宫追说话时,声音很细微如沙,显得中气不足。
“怎么该打,也不能下此重手。”蝶花应责道,转而对南宫开呵斥过去:“把他这么打,你何再敢踏入先人殿,去见他父亲!你何敢再踏入百花园,去见雪儿!”
南宫开指着南宫追,仍是怒吼:“这个不肖孙,你且问他做了什么!但她娘亲还在人世,岂容他这般胡来!我曾百叮嘱万叮嘱他,他倒乖巧,口口声声答应我来着,可现在却要违背!”
说着又走到蝶花应面前,想揪出南宫追。这时百步经山忽然横插过来,挡在他面前,怒目道:“南宫开,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打你的孙子,但不能再动手打我的孙子!”
众人早在来之前,便已从弟子口中得知南宫追因传承了禁术才被南宫开大打出手,只是令众人意外的是,南宫开竟对孙子下手如此狠重。
“南宫老哥,事既已成渠,你当好言劝导,你再打他,又岂能了事。小追过几日便要回学院的,你这样,那不耽误了他的行程了嘛。”燕容也走上前说道。
“他若听得进三言两语,我又何至于此,只是今日不打他,后日我便无力再打他!唉!……罢了罢了!”南宫开大袖一甩,径直走出了大门。
蝶花应把南宫追扶到一个房中趴着,然后出来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去罢,这儿我看着他。”转又对长鸣吩咐道:“你叫来湘姨,熬些汤药先给小追敷上,然后再去紫罗轩庄,请你玉影姐姐来,让她给小追施展治疗。他是全型的木灵种,此对她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长鸣领了话,当即掣出偃月大刀,飞往山下,先找了湘姨,然后升空而起,南下,去蜀巴郡,去紫罗轩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