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说话可气得很,知道怎么往心窝里戳人。
他一直仰仗顾家的鼻息,这次终于拿捏住了顾长礼的错处,便小人得志,帮着顾文君说话了。
顾长礼气得大骂:“徐清!你想要怎么样?”甚至喊了徐老爷的全名。
“现在是顾文君反告顾瑾,状告顾大人的案子,本官正在审呐!”徐老爷脸上打圆场的一笑,但笑里却没有一丝和善。
徐老爷干脆也站起身,向顾长礼伸手弯腰,“顾大人,先委屈您了。您现在是被告,要和顾文君对峙问话,得下堂去了。”
“徐清,你敢?!”
顾长礼怎么也没想到徐家会在这种时候反水。
殊不知,徐老爷早就对他埋下了诸多怨言,只是集中起来爆发了。
顾瑾也是一脸惊愕,他都娶了徐老爷的嫡女儿了,而徐老爷作为他的岳丈却还敢这么对待他们父子。
难道就不怕这样,会让女儿在顾家受委屈?
“徐岳丈”顾瑾失言后立即改口:“徐大人,您想清楚!”
可顾瑾哪里知道,徐老爷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他实在是有太多的女儿,他哪里在乎嫡女的死活。以前徐老爷巴不得把女儿嫁进顾家,好借此绑上关系,迎来荣华富贵。
可那场顾家和徐家的婚事,到最后,反而是丢了脸面又丢了里子。
除了那坑下来的巨额聘礼之外,徐家根本没捞到半点好处,还被外人笑话,没挑对儿婿,把要面子的徐老爷气得半死,连续几天都不敢出门。
偏偏顾瑾还只考了个乡试第七,连科考都压不过顾文君,又惹了笑话!
就是徐家的嫡子都考进前三,比顾瑾的成绩好。
徐老爷顿时就有了挺直腰板和顾长礼掰手腕的底气。
所以他现在冷哼:“还是按堂上的规矩办事吧,顾大人,您请。”
这是用法规来压顾长礼了,谁来也不能说徐老爷的错。
看到顾长礼僵着身子一步步从案桌上走下来,顾文君微微一挑眉,心念翻滚,就有了想法;顾瑾却是神情倏地剧变,眼神都慌了一下。
顾长礼这不是摘了官帽,只是下堂接受徐老爷的审问而已。
可这堂上堂下之差,感受却是巨大的不同。
要是高坐在上面,就能叱咤风云,一言定错对;可走到下面,身份就沦落到下位,还要被一个身为下官的徐老爷呵斥审判。
别说顾长礼受不受得了,就是顾瑾也承受不住这个落差。
就好像是一直被踩在脚底下,连看一眼都不屑的虫子蝼蚁翻身爬上了鞋面,就是无关紧要,也让人浑身不爽,反感不已。
顾瑾嘴唇都发白了,用力地抿出一丝血迹。
现在他明白,他想的太好了,原本觉得两边审官都是自己的亲戚,毁掉顾文君轻而易举。
可谁知一则顾文君早就有准备,二则徐老爷根本不向着顾家,甚至还想利用顾文君狠狠出一口恶气。
“大人”
顾瑾刚开口,就被徐老爷示意打住,“之前你告顾文君的时候,说得够多了,现在是顾文君告你,该轮到顾文君说话了。”
顿时,他被堵得胸膛都鼓起一口气。
顾文君也不得意。
她要告顾长礼,是告不出什么的。自古没有子反父的道理,顾长礼就是再苛刻,也能用父亲的名义压她。所以她第二个目的,就是把主审的郡守拉下来,让他帮不了顾瑾。
因为,她真正要算计的,就是顾瑾!
想起顾瑾对自己的歪心思,顾文君就觉得的一阵恶心,她一定要让顾瑾狠狠栽一次,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现在是徐老爷主审,就不会正眼看顾瑾了。
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但顾文君还是小心翼翼。
她见势头站在对自己的有利的地方,就抓住机会道:“徐大人明鉴,我只是好奇,顾瑾是从哪里想到的,要找到我娘十六年前的接生婆,收买那婆子来质疑我身份。”
她将心中反复盘想过的话再次问出:“顾瑾告我假冒身份,作乱科举。难道他这不就是霍乱考纪,算计乡试解元,想要抬高自己名次,心思歹毒啊!”
“徐大人,我没有!”顾瑾立即辩驳。
可是顾文君不给他机会。
“要是人人都像顾瑾一样,自己不花心思在科考之上,尽钻研考完之后想法子设计的邪魔歪道,将排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一拉下来,那谁还会认真备考,全都去勾心斗角,陷害别人好了!”
这话,远比那些顾家龌龊撕逼,更加诛心。
一下子就将顾家自己的事情,拔高到全天下的科举考生身上,谁家不想出个高中的才子,谁家不时盯着每年的科考,就是徐老爷都是有儿子参加今年乡试的。
事关自身利益,所有人都一凛,全神贯注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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