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们的话,怎么不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上来就骂我,老爷,这事已经妥善解决了。”徐夫人忍不住反驳。
可徐老爷根本不想听,两眼冒火,只觉得丢尽颜面,甚至以后都无法面对顾家了,扬手又想打过去一巴掌。
丫鬟这时惊叫:“老爷别打了,不是夫人的错,是顾家故意找茬,想要推拒婚事,为此小姐她都都自尽了!”
徐老爷手猛地一僵。
“你说什么?”
丫鬟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边磕头边流泪,“是真的老爷,那顾家逼人太甚,小姐不甘受辱才想要自尽求证清白,好不容易才拦下来。”
徐夫人递过去一个眼色,丫鬟自觉地顺着顾文君的法子往下编。
“什么验身啊,都是借口——说来说去还不是不愿意娶徐家的女儿!”
这就刺痛了徐老爷最在意的地方。
顾家和徐家如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徐老爷脸黑如墨,放下手,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恨恨地甩了袖子转身离开。
“人救下来就好,好好照顾小姐!”
徐夫人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半边脸,抿出一丝怨恨的笑:“知道女儿自尽差点死了,也不去看,又要去找那些姨娘小妾来讨安慰。”
“自己没用,被顾家压了一头,却怪我的身份不够高贵,不能像萧清乐一样给他荣华富贵!这是我的错吗?”徐夫人咬牙,丫鬟忙不迭地起身来扶,却被徐夫人一把甩开。
“娘”
拐角处一个微沉的女声怯怯地响起,小心翼翼,迷茫无措。
随着脚步移动,走出一个面容秀丽的闺秀,一张巴掌大的鹅脸上五官精致眉眼娴静,却充满了慌乱。
是从乞巧宴回来便一直闭门的徐秀容。
她虽然没有出去,但也是听得了门前的风风雨雨,一颗心揉碎了被踩到地底下,整个人失魂落魄。
“我是不是做错了?”徐秀容满脸苍白,“如今顾家这般对我,就算我嫁给顾瑾,也讨不得好,还不如随了他们的意嫁顾文君算了。”
“不!”
徐夫人攥住徐秀容的手,满脸笃定:“你必须嫁进顾家,而且一定得嫁给顾瑾。否则,你就会沦为全江东的笑柄!”
“可是”徐秀容欲言又止,她苦心算计这么多,可不是想求这样的结果。
“秀容,你还看不清楚吗?”徐夫人眼里又含了星星点点的泪,“你哥哥去了京城后,这徐家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你爹糊涂,难道你还自甘堕落,甘心被那些庶出的给比下去吗?”
“你一定得嫁嫡出的,还要嫁最好的!”
徐秀容想到顾瑾,心中又痛又恨。她爱慕了多年的才子,却这么贬低她!
要说顾瑾全然不知道,都是萧清乐的主意,徐秀容一点也不信。他们是把她当成什么东西了?
徐秀容一双颦眼中流露出与徐夫人相似的恨。
“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顾文君也会帮我们。”徐夫人拍着女儿的手,轻声吩咐。
“顾文君说你在府里闹自尽,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该怎么做,我们还得问一问那个顾文君。”
当然不是让她真的自杀,而是让她演戏,用舆论逼迫顾家。徐秀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点头的同时也不禁感叹顾文君的聪慧。
从前,徐秀容心里只有顾瑾一人的身影,他三岁写字七岁作诗,长大后一身白衣挂坠摇扇,更是出落得俊美如玉,谪仙般风度翩翩,是白璧无瑕的瑾玉。
她一辈子,都梦想着嫁给顾瑾,好脱离徐府这个牢笼。
如今这个身影却渐渐模糊了,扭曲成阴险世故的小人。原来,才名兼备的顾瑾也就是一个趋利避害的俗人。
不过如此。
她的梦境毁了,爱意也魔化成了滔天的恨恶。
“顾瑾,是你逼我的,不怪我!”
当夜,顾文君就又迎来了两位客人,是徐家的夫人和嫡小姐。
这一次,对方来得十分低调,掩人耳目,确保没有一个人看见才找上顾文君的。
但顾文君见到她们却没有丝毫惊讶,而是早就提前让雪燕煮了一壶茶,放到桌边坐好,老神在在。
技不如人,徐夫人只能低头,“顾文君,你有什么条件才愿意帮我们,尽管说吧。”
“我可以帮你们,让顾瑾和徐秀容立即完婚,也能让顾家不敢对徐秀容再有半分不敬。”
顾文君也终于亮出真正目的:“但条件就是,嫁进顾家后,你们得帮我查出我娘被冤枉休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