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顾瑜心中的猜疑源源不断地冒出。
然后嚯地想到顾文君,顾瑜恨恨道:“那他呢,萧大人我们没办法,难道就让那个顾文君安然逃过去吗!”
萧清乐眯起眼,藏起眼里阴毒的暗光。
“来日,方才!”
“娘,你还有什么法子,快和我说,是不是能让我哥避开这次的风头,再缓下婚事?”顾瑜眼前一亮,又冒出希望。
顾瑜从小被萧清乐带大,自然是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江东这么一亩三分地,一心只想着去京城。
她也不愿意顾瑾娶了徐秀容。
“夫人,不好了!”
萧清乐正要和顾瑜细细说,就听得萍姑慌忙跑进来,混乱之下竟然差点被门槛绊倒,毫无往日的掌事妈妈气度。
“怎么回事?”
萍姑道:“老爷想请江东最好的大夫给瑾少爷看病,可是人不在,需要时间候着,文君少爷却说他会医术,要给瑾少爷看——”
“那个混账野种!”
萧清乐哪里还能再继续装病下去,扔了膝盖上的薄被,就要下床,萍姑连忙伸手去扶,却被萧清乐一把挥开。
这一天她实在事事不顺,心恨难安,就是面对萍姑这样的陪嫁进来的老侍女,萧清乐也忍不下这份暴怒。
“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说完,萧清乐就搭上顾瑜的手臂,被搀扶着匆匆往外走去。顾瑜临末了也瞥过来一眼,隐含不屑。
之前顾瑜也是借机打过萍姑一巴掌的,打都打过一次了,也就没有往日那么尊重。
留下萍姑坐倒在地上,怔怔地发愣。
屋外,一个轻巧灵敏的身影从窗户里将此尽收眼底,快速地一闪而过。
顾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乞巧宴的戏散场了。
顾家自己的戏却没有完。
顾文君既然被请过来,她当然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罢手了,毕竟她的脾气也大着呢!
这口气,顾文君咽不下去!
“啊啊啊啊,爹,我好疼啊,你快找大夫过来!”
顾瑾的呼痛声隔着老远就传过来,让外面等候的顾文君也能听到。但她听了,也只会忍不住心里冷笑,根本不会同情。
“活该!”
“哎呀快去把大夫请过来,最好的大夫不在,就去找其他人呀!”顾长礼急地跺脚,连声把下人好一顿骂:“难道整个江东就只剩下一个大夫了吗,你个猪脑!”
等到轰出去一群奴仆,顾长礼又谦卑地转过身,向端坐着的萧大人躬腰低头。
“萧大人,我这长子实在是不争气,没想到连一击都挨不过来,我教子无方,愧对萧大人的期待了。”
好一个狗腿子,被打伤了,还要巴结讨好,简直是撕了脸踩在脚底下折腾。
萧大人闭着眼,没有理会。
顾文君心下鄙夷,却好言相劝:“爹,这伤不能再拖了,还是让我来看一看先吧。”
这怎么个看法就大有学问了,顾文君不想顾瑾太好过,有意赖着不走。
听到这话,萧大人微微掀开眼眸,眼中流光微闪,沉沉地看着顾文君,但仍然平寂无波。
顾长礼根本不想看到这个孽子,偏偏顾文君是他自己请回来的,他能驱散走那些宾客,却不能赶走顾文君。
谁让顾文君是顾家的“儿子”呢!
“爹,您担心什么,萧大人还在这里呢,他出手肯定有分寸,想必兄长也只是受了皮外伤,我看一眼也不会有事。”
顾长礼懊丧恼怒,无法发火,正是最烦之际,却听顾文君这么劝,心里一松,忍不住就要答应下来。
“那好吧。”
“不行!”
话一落,就被赶回来的萧清乐截了话末。
“伤病哪有大小,救病治人那是大夫的活计,术业有专攻。文君,你是读书人,学的是文辞不是医经,这种细活还是交给大夫来吧。”
萧清乐紧赶慢赶,脸都憋红了才到门前。
顾瑜更是紧紧盯着顾文君,恨不得把眼里的杀意犹如实质般戳进对方身体里,只是碍于萧大人,无法发作。
“也好。”
顾文君心里念头一转,便从坐着不动的男人身上得了灵感。
她长叹一声气:“就是可惜了,我其实也苦学过一些医术,了解筋骨皮肉之类的外伤,还想为兄长解忧呢。”
顾瑜忍不住,冷声嘲讽:“怎么,你顾文君还能医死人,活白骨,长新肉不成?”
顾文君没说话,萧大人却是眼神微动,转向顾文君。
低语道:“让他看。”
霎时,萧清乐脸色更白。
父王最在意的,还是那双不能行走的腿——他们又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