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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宫内的人都知道他!
萧清乐却与顾长礼的反应截然不同,她手指一紧就把密信捏得皱烂在手心,眼中燃起兴奋的光。
“父王还是在意我的,他一定是知道我的难处,这才给我传了口信,帮我解决了那个野种!”
顾长礼皱眉,“清乐,这件事有问题。”
“你当然觉得有问题,顾文君是你的儿子,你舍不得了吗,顾长礼?”萧清乐恶意满满地冷哼,“但你别忘了,顾文君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还不一定呢!”
想起那不堪往事,顾长礼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夫君,我们在江东待得也够久了。”见顾长礼神色难看,萧清乐突然软了下来,改了口。
“江东再富饶也是不是首都,江东郡守这个位置坐得再舒服也就是个地方官!难道你就不想升迁京城吗?”
夫妇十几年,两人对彼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萧清乐这句话是戳到顾长礼的死穴了,他就是去了一次庆禾县,被顾文君勾起了怜惜,但是浅薄的父子情哪里比得上在手可及的荣华富贵!
他眼里的惋惜很快被一丝冷光取代。
“夫人说的是,为夫还是要为顾家着想。文君是顾家的孩子,也应该为顾家牺牲才是。”
两人相视一眼,又再次浓情蜜意地搂在一起,如同恩爱白首的夫妻。
主要再把那碍眼的顾文君,除去,顾家就又是完美无缺的一家子了。
“顾长礼答应了。”
回信很快送到敬王府里,一双手接过密信,不紧不慢地打开来看。
那人脚下,跪着一个妇人身影。
春风殿的老|鸨花妈妈换了一身严实的黯淡衣裳,恭恭敬敬地跪着叩头,浑身上下在没有一丝风|骚,满脸肃穆。
“奴才对不起敬王爷,事情没有做成,有负您的嘱托!”
高坐正位之上的人只是发出一声森冷的笑来,并不答话。自有其他奴才传话:“算了,王爷早就料到了,那个不成器的陶然能顶什么用,根本没有指望他能对付顾文君!”
“可是因为顾文君的事情,春风殿已经引起了陛下的注意,恐怕最近都不能传递消息了。”
那隐没在暗中的主人冷冷吐出两个字:“无妨。”
奴才解释:“王爷会想办法,你先应付好春风殿,别让那小皇帝抓到什么把柄,否则仔细着你的皮!”
花妈妈浑身猛地一颤,然后满脸冷汗地应下,“是!”过了好一会儿,花妈妈都没听到吩咐,她以为可以告退时,却突然听到主子又问话。
“那顾文君,当真是个断袖?”
敬王爷已经许久都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了!
花妈妈一惊却不敢耽搁,立即回复:“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但陶然确实让柳如在酒里下了药,也喂给他们喝了。但皇帝的人来得很快,应该是被人救下来了。”
“可惜。”
花妈妈又得了两个字。
却不知道敬王爷是在可惜顾文君是个断袖呢,还是在可惜顾文君是皇帝那边的人。
敬王又沉默不语,花妈妈随即按着以往的惯例,退了出去。
端坐不动的人终于从黑暗里显出身形,竟然是个坐在轮椅上面的残废!他冷着一张如霜赛雪的脸,有几分像萧允煜却比他更加幽闭沉寂。
在旁的奴才微喜:“王爷今天多说了几句话,可是高兴?”
敬王挑了挑眉,看向墙上的虎不食子图,奴才便心领神会,“王爷是不是想,要是清乐县主生的孩子,能有顾文君一半聪明,也不需要王爷再多花心思了?”
他微微颔首,浅色的瞳仁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冷哼了一声:“养女,终究是养女。”不成器的东西。
顾文君却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好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正为了乡试,踏上回江东的路。
因着上一次被萧允煜夹带而行的骑马赶路经历,这一次她选择走水路。她乘着一艘游船,从江面而过。
船舱内熏开一缕清淡的幽香,让躺在矮床上的顾文君好受许多。
王家直接为迎送她出了一艘商船。
“少爷,乡试还有一个半月多,你又何必走得这么急。”
婢女雪燕坐在一旁,她怀孕时坏了身子七八个月便已经早产,得知顾文君即将启程回江东,她不顾身体,硬是把孩子托付在京城后执意陪顾文君回江东。
她被顾夫人利用又抛弃,对顾家和顾夫人的恨意已经到达了临界点,这种恨让雪燕忠心耿耿。而顾文君让雪燕看到了报仇雪恨的可能性。
这次江东之行,她必定跟从。
“京城有人赶我走,我必须走。”顾文君撑起身子坐起来,喘了一口气。阿武正在在船舱外,按照惯例巡视安全。
雪燕一直在院子里备孕,并不知道顾文君在文山书院的那些经历,便投过来一个不解疑问的神情。
顾文君抬手掩了下唇,眼里划过一丝幽暗的光。
“因为陶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