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第二场,是诗词。
这样的题,顾文君其实是最苦手的,她要抄一首自己那个世界以前的古诗,也难。要找情景符合的,阅历相配的。
否则,就是写出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李煜的虞美人,也没有文人买账。
“你亡过国吗?”
“你才多少岁啊就经历了这么多?”
书生最爱较真,一通质问都能把人砸死。
可是不抄,顾文君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墨水。她搜肠刮肚也就想出一首贴切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对仗也工整,不出格,就这个吧。”
第三场便是算术。
顾文君答完了所有的题目才交还师长笔墨,她离开时大部分学子还在奋笔疾书,也有一些人提前出来,却都是面色不渝。
“又是这该死的算术,文人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题目答完了吗?”
“谁能答得完?文山书院历年来就没有人全答出来过,那么多道算术题,反正也答不出来了还不如早点出来准备之后的考试。”
顾文君走着身形一顿。
算数字的数学题目有这么难?
孙子算经里: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种小学一元二次方程解法,对顾文君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实在太轻松。古人却是用繁杂数倍的算法去解,当然又慢又难,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拍脑袋,“糟了,我可是全写出来了,该不会表现得好过头吧?”
旁人看了却都当她已经完了。
“哈哈哈,快看!他就是顾文君,一个连笔墨都没有备齐就来考试的白痴!”
“听说第三场,他三刻钟就交了卷,根本就是放弃,真是自讨苦吃!”
其他人对着顾文君指指点点,完全就是看笑话。
她连自报姓名都不用,仅一天功夫就成了整个文山书院的名人。
徐修言更是从得了消息那刻起就拍案大笑,完全顾不得再装模作样扮演君子了。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乡下野夫?这种货色也敢指望进书院念书?他还想和你一起考科举?”
边说边抚扇子,徐修言笑骂道:“那个顾文君,就是跪下来给你擦鞋都不配!”
顾瑾眼底划过一丝轻蔑,随即摇摇头,“慎言。”
他是连出场见顾文君一面都不屑的。
那种货色,不配!
这厢在大肆嘲讽这个传闻中的顾家弃子,那一边的先生们却在加急批改卷子。毕竟名额有限,考生本来就不多,所以尽快给出结果。
策论先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文章烦得心浮气躁,“真是一届比不上一届,尽是在捡拾前人牙慧,一家之言,毫无新意,毫无逻辑,狗屁不通!”
诗词先生更是差点弃卷,“这样生编硬造的词拿来写诗,简直是辱没斯文!什么东西,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诗圣了吗?真该把这种朽木拉出去烧了!”
算术先生更是批改一份就停笔一次。
“这像什么话!后面几道题就是懵懂儿童刚启蒙的,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五也能算出来!竟然全空着不写,这是看不起我算经之道么!”
你一眼我一句,全都大失所望。
直到突然翻到下一份。
策论先生惊得整个人站了起来,“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连文章都还没有看,就已经被这珠玑显露的好字给吸引了。
“婉转灵动,转折勾勒处又不失瘦劲力道,好、好、好字啊!”
诗词先生拿起其中一份,忍不住一边看一边念出来。
“书山对学海,勤为径对苦做舟,用比巧妙,诗中没有什么技巧,但是立意深远,意境和手法拔高立显,是一首绝佳的劝学诗啊!”
算术先生猛地把笔按在架上,“数经满分!”他大喘了一口气,几乎要被这份答卷吓到窒息,许久才喃喃吐出一句。
“妖孽啊!”
师长推门而入,“各位,一个时辰已到,入试成绩可有结果啦?今年可有什么出众的苗子吗?”
三人掀开卷子上遮住名字的批封,异口同声道:“第一,顾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