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见烛光身中毒针,无暇去想如何追敌,慌忙间收了右掌,急向她奔去救助。远处楚楚遥望妹妹为赵显偷袭跌倒,心中焦灼万分,再也顾不得涧旁毒气尚未散净,踉跄跌出,立时向吴铭两人跑去。
木兰心感楚楚姐妹情深,又见山间毒气已无大碍,便唤了尉迟贲,绕过薄雾笼罩之处,一同来到三人身旁。吴铭见木兰赶来,心中略定,忙求其为烛光查看伤情。
不须他人相请,木兰也知眼下时刻迫促,当即将吴铭与尉迟贲二人遣去一旁。见楚楚抱住烛光,哀哀垂泪不已,便温言劝道:“楚楚妹子放心,木兰定会尽全力相救烛光。还请先将令妹放开,切莫乱了方寸,以便木兰施药。”
楚楚闻言,随依旧心痛不已,但知此间木兰医术最高。便轻轻将烛光交与了木兰,双目却片刻不离烛光脸颊。
待木兰接过烛光后,凝目一看,只见她面色青紫,左臂肿胀伤处,已乌黑如墨,几有平日一倍粗细。再提鼻一嗅,立觉一股腥臭之气自烛光秀口喷出,不由眉头微蹙,暗道:“这赵显所使暗器,竟如此毒辣。若再晚得片刻,恐怕烛光已命丧此毒针之下了!”
略作检视之后,木兰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忙将一粒乳香护心丸喂入烛光口中。接着仔细将毒针拔出,又唤楚楚与自己一同在伤口旁,并力将烛光左臂中黑紫毒血挤出。如此医治良久,烛光却仍不见太大好转。木兰无奈之际,念起吴铭百毒不侵,稍加犹豫,便招手将他叫到近前,沉吟道:“想不到这赵显毒术如此精湛,几可见血封喉!此刻烛光姑娘中毒已深,寻常解毒之法已无甚功效,若要保住烛光之命,还须吴将军口吮其血,尽力将她体内毒素吸出。待血红之时,我等便可速速将烛光姑娘带回,再请葛太医一同会商诊治。”
吴铭听罢,心道救治楚楚胞妹,自是责无旁贷,当下更不迟疑,俯身便欲向烛光左臂之上吮去。不料还未碰到伤处,却斜眼瞥见尉迟贲自不远处望向烛光,眼中满是爱慕之情。一见大哥如此神色,吴铭不禁住口停了下来,抬头向木兰问道:“尉迟将军欲救烛光姑娘,可否由他来行此举?”
木兰听后,不禁叹了口气道:“如此紧要关节,你二人尚推托相让。不怕烛光姑娘魂断于此么?尉迟将军倘若不畏剧毒,木兰早将他唤来医治了。还不快快救人!”
吴铭闻木兰柔声相责,心中一惊,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当下再无顾虑,张口便向烛光臂上伤处吮去。不料他虽心下早已有备,但毒血入口之时,亦感一阵腥腐之气直冲顶门,中人欲呕。吴铭一觉不适,忙闭口忍住,接着将吸出黑血吐在一旁。如此再接再厉,待到喷于地上之血已现鲜红之色时。木兰这才长舒一口气,命他暂歇片刻。
见烛光性命已然无碍后,吴铭不待木兰再有吩咐,便跑去涧水之旁,着实洗漱了一番。接着又重回尉迟贲近前,将适才吮毒之事向他讲明。尉迟贲听后,微微一笑,应道:“贤弟既已知愚兄心事,却不必如此顾忌。所谓医者仁心,愚兄又岂是如此小气之人?”
吴铭见尉迟贲心胸豁达,不以为忤,便也不再提及此事。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如何处此间置毒偶残骸,以免其再祸害他人时,忽见半空中胜遇与双双并肩飞来。吴铭看了心中不禁一喜,忙将一人一鸟唤下,接着向木兰道:“双双既已到此,还请木姑娘将烛光姑娘速速送回小将宅中医治。”
“嗯,吴将军此言极是。不过你可知如何处置此处毒偶尸骸?若留此物在此,必将遗祸帝畿。”木兰听后,亦郑重问起毒偶之事。
“幸得之前于地穴之中我等已有善法,吴将军可先御双双带同三女先行归去。余事便交予我与胜将军处置吧!”尉迟贲见询,怕误了烛光医治,忙在旁插话道。
吴铭听罢,亦觉如此安排最好,便又叮嘱了两句,令尉迟贲与胜遇两人烧灭人偶尸首之时,定要小心山火。胜遇闻言,不禁笑道:“有胜某在此,将军何须担忧此事?哈哈!”众人听后,不由得也跟着大笑起来。
待众人笑声稍歇,吴铭便也不再多言,见楚楚已抱起烛光,静候返家。便轻轻将她扶上双双之背,接着与木兰各上双双一背,清啸一声,双双立时腾空而去,向家宅返去。见吴铭等走后,尉迟贲则带同胜遇,将毒偶残骸堆积一处,寻了些柴草将其引燃,只见伏虎涧旁瞬间烈焰烛天,焦臭四溢。两人直至其尽数化为灰烬后,方才疾驰而归。
吴铭等一路翱翔,到得家中时,又已至深夜子时。烛光经吴铭吮毒相助,此时已悠悠醒转。待见自己忽至楚楚闺阁之中时,不由一惊。接着又感自己伏于姐姐怀内,立时惧意尽退,温馨亲近之感渐生,片刻后,便又睡了过去。
木兰见烛光伤势大有好转,今夜已不必再去求助葛洪。便留了两枚祛毒丹药,放于楚楚闺房内,嘱其按时喂与烛光服用。之后便回至厅内,与吴铭同候尉迟贲二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