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此刻竟不惜再以性命相挟。吴铭闻言长叹一声,知其性烈,也不敢再行推辞,闭目接过那副肝胆,捧在手心向口中一送,但觉满嘴皆是苦腥之味,也不敢细品,直接便吞入腹中。
待得片刻之后重又睁开眼时,只见四周一片明亮,再不似初入暗道时处处皆是一片昏暗,知是所食肝胆已生神效。忙向烛九躬身拜道:“潭主伤残自身赠与在下如此大礼,吴铭终身不敢或忘!”
“此为少侠应得福报,小人只是有缘供奉而已。还望少侠永如今日一般仁善坚毅,烛九这就告辞了!”说罢,便缓缓沉入神潭之中,再也难寻踪迹。吴铭两人感其赤诚,在岸上凝立良久,才又拜了两拜,重新上路。
二人在暗道中又向内走了半个时辰,吴铭向全胡道问起前方是否仍有关卡埋伏,全胡道答道:“若有如九阴神潭般的机关,在下自会提前告知少侠。其实再行两三里路,你我便可出此暗道,进到‘治靖馆’中。”“治靖馆?”吴铭不解问道。
“嗯,正是此次带少侠拜会高人的地方。”
“原来如此,全兄可否先行告知此处大概情形,也好让在下有所准备。”
“喔,也好。这‘治靖馆’乃是帝畿用以汇聚绝顶武学与才智之士的圣地。寻常人物连馆名都不曾听过,更别说寻到此馆所在了。今日带你来此便是要拜见一位道家大贤,至于其余之事,在下也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全兄解说,如此讲述已足够详尽了!”吴铭直到此刻方知这一夜所为何事,只是不知这位贤者是否愿传授自己本领,若是不愿收录的话,这整晚时光岂不是白白荒废了。正思忖间,忽见暗道尽头已至,眼前现出一条向上阶梯,全胡道在前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快速跟上。
吴铭见马上便要到了出口处,心中暗想:“事已至此,今夜得烛九潭主相赠至宝,已不虚此行。也不用再贪慕其他了!”思毕,胸中豁然,抬眼向阶梯顶部看去,见全胡道正摆弄机关,不多时,只听铰链声响,头顶一块大石板被缓缓拉开,夜幕中星月之光倾洒而入,一阵清新气息伴着微风飘进暗道,吴铭顿感耳目一新,忙紧随着全胡道走出洞口。
二人刚一出洞口,吴铭便觉眼前豁然开朗,初时听全胡道之言,以为此馆应与之前所住驿馆大小无异,绝想不到馆中方圆竟如此开阔,只见暗道出口位于一处假山山腰之处,四下曲径通幽,蜿蜒向下,于山脚处连绵通向远方。路边更是栽满花草林木,夜风轻袭,暗香浮动,花木便似妙龄少女般,随之婆娑摆动。吴铭看后不禁大为赞叹:“如此境地,确是修身悟道之上佳去处。”
全胡道也不去理会吴铭在旁感慨,出来之后首件事便是将洞口封闭,接着又覆以花草将之隐藏。待遮掩已毕,这才站直身子,向吴铭催道:“此处风景,馆中随处可见,此刻已至丑时,想那高士在馆中已等候多时,还望少侠随我速速前去拜见!”
吴铭闻言略觉尴尬,惭愧笑道:“还请全兄引路。”随后便跟着全胡道向假山下行去。
两人一路在馆中曲折向东而行,途中每隔两三里远,便有楼台亭阁或是假山洞府于路旁深林中显现出一砖片瓦。吴铭一转念间,已想到这些所在应是治靖馆众贤士清修之地,只是各自间隔如此开阔,可见帝畿相待此间贤士是何等的尊崇。
接着两人又向腹地走了五六里,这段路两边却颇具野趣,并未见到有何房舍人迹,只是在前方不远处依稀可看到有一座高大道观矗立于道路尽头,观前修葺整洁,四周以围墙拦护,规模远较馆中其他所在为大。
全胡道此时也已望见了那观宇,便转头向吴铭叮嘱道:“此观名为‘宗圣宫’,隐于此处的大贤便是少侠今夜前去拜访之人。稍后你我进观后先于厅中等候,待童子通禀之后,再行叩见,期间切勿喧哗吵闹,扰了贤者清修。”
吴铭点头答应了,待到了观门前时,忽向全胡道问起:“全兄此时可将贤者大名说与在下知道了吧?稍后见礼时在下也好知道如何称呼。”
全胡道听后一笑,道:“这个自然,此高贤唤作‘关尹子’,帝畿皆以‘博大真人’称之。早年隐居于陆上终南山,建楼观用以为修道之用,后又见西方天现紫气,知是圣人西行,便于函谷处相候,果得老聃圣人,迎为师,终于求得至道。后又因机缘巧合,博大真人跟随鬼谷、老聃两位圣贤同至帝畿论道,最终隐居于此处。少侠今日有缘,恰逢真人悟道出关不久,不然可又需等上数月时光了。”
“嗯,原来这博大真人来头如此之大。吴铭若能得其授道,可真是幸何如之。”吴铭听了全胡道述说,心中对关尹子已然仰慕不已,又对大家引荐自己来到此大为感激,于是拱手向全胡道谢道:“全仗诸位抬爱,令吴铭得此机缘!”
“吴少侠不必多礼,咱们这就进去吧,至于真人是否真愿收下少侠。那还需看少侠的福分了。”说罢回了一礼,便带同吴铭齐向观中走去。
这道观中人似是知道今晚有宾客要来,于前殿中已安排下了道童迎候二人。此刻见两人已至,便向全胡道行礼说道:“师父正在内等候二位到来,还请两位随我前去后院前去拜见。”吴铭与全胡道应了,便随着那童子一起来到后院庭前。还未进门,便听厅中一老者高声吟道: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名,可名也,非恒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