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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霞岭位于雁荡山正西,距浮玉山并不甚远,禁军依吴铭等事先筹划行程一路向东南逶迤而下,傍晚时分便到了山岭北麓。胜遇见天色渐晚,便命众军就地安营。
待与将士用过晚饭之后,又于帐中设了小宴,邀来吴铭与公孙犀小酌。酒过三巡,胜遇便停箸向二人问到:“两位可想好了明日到了帝畿如何复命?”
“那自是向公主禀明实情,以免殿下听信项老将军一面之词。”公孙犀早知胜遇必有此问,于是从容答道。
“但那老贼已抢先回返帝畿,献俘于众人之前,我等若再做辩解,公主驾下诸位如何能信?”胜遇又追问道。
“此事自有公主做主,他人若是不信,随他去便是。”公孙犀一时也无良策,含糊应道。
“即便公主对大夫所言信之不疑,不过此事说来空口无凭,实是难以服众。还望二位另想他法,若无善策,公孙大夫或可免罪,小将与吴少侠恐怕非但无功,还需领受责罚了。”胜遇叹道。
“胜将军不须烦恼,到时在下与你共担此责便是。想那公主身侧皆是贤良之辈,应不致如此糊涂。”吴铭也随公孙犀一齐劝道。
“吴少侠年少英雄,不过尚有许多道理不甚通达。小将虽愿与少侠患难与共,但禁军将士岂不为此败蒙羞?故此我等绝不可如此委曲求全。还需再做谋划!”胜遇苦笑应道。吴铭与公孙犀均觉胜遇所言有理,心中却是苦无良策,一时间三人尽皆默然无语。
沉寂良久,胜遇忽道:“不如小将带上几名心腹先去将岱莱众俘从雁荡军中偷偷放了如何?如此一来,那老贼与我等功过相当,公主自然也就不会降罪于禁军将士了。”
“此事万万不可,莫说项老将军此刻是否已到帝畿。即便仍在雁荡营中,此类同族相残之事也断然不可行。”公孙大夫一听此计,心中立觉不妥,慌忙拦阻道。
“许这老贼使诈,我等便只能坐以待毙吗?大夫宅心仁厚,禁军却要无端受罚了!”胜遇怀恨怨道。
“如若公主降罚,便全归于在下身上可好?到时只说都是尊在下所命而行便可,如此一来,禁军亦可脱罪免罚!”吴铭接话道。
“少侠为保全禁军而鸣金退兵,小将又怎能让少侠独担此责,那岂不是太也薄情寡义了么?此事决不可为!”胜遇连忙阻到。
“在下乃是度维一族派来援手之人,即便领罪,帝畿也会看在盟约面上宽宥处置。还请二位放心便是!”吴铭又仗义言道。胜遇与公孙犀却不论吴铭如何劝说,始终不允吴铭独领罪责之议。三人又争论了一阵,吴铭见已至深更,心中忽又想到了一法,便向二人说道:“在下此刻又思得一计,不过今日夜色已深,不论此法是否可行,今日便到此为止如何?”
“还请少侠快快说来!”胜遇急不可耐道。
“少侠请即刻示知,明日赶路,此刻也确是应当早些歇息了!”公孙犀也显得极为迫切。
“此法说来也并无甚特别之处,明日我等到帝畿后。如项鸢献俘之时已按其说法构陷了禁军。大夫便可求公主于岱莱众俘中随意挑出十人,分开单独审讯,不过审理之人绝不能与禁军或雁荡大营有任何瓜葛,至于所审之事,便是让这十人从头至尾原原本本说出接战之后的全盘经历。若公主能依了公孙大夫所请,我等或许尚能免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吴铭说完,向二人望去,颇想听听两人对此法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