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遇说罢吩咐众人向外散开,自己则展双翅悬于溪水之上,暗自潜运元神之气,片刻之后,忽地振翅长啸,声若鹿鸣,霎时间岭上风雨大作,溪水暴涨如沸,灌入那浅渠之中,渠中水面立时波涛汹涌,漫过两岸,顺着山坡奔流而下,刚刚还如一条潺潺小溪般的渠口,瞬间已成了汪洋一片。
胜遇运功不止,啸声连绵,响彻深谷,风雨之势也越来越大,山上山下众军不知究竟者,尽皆大惊,一时间都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吴铭等虽有准备,但见此变故,也均是大为震撼。
胜遇这一啸半晌不休,此时谷边崖上已挂了一条宛如玉龙般的流瀑,瀑布之下所掘深沟陷阱也早已满溢而出,山下将官见谷中处处泥泞不堪,这才回过神来,忙命翼人力士向山上通禀。
吴铭接报之后,朗声向胜遇喊道:“还请胜将军收了神功,山下之水已足够使用!”胜遇闻言,缓缓停了啸鸣,抖了抖身上雨水,轻摆双翅向众人缓缓飞来。吴铭见胜遇飞近时已是满脸疲惫,忙上前搀扶,抚慰道:“有劳将军大显身手,还请快快歇息片刻吧!”
胜遇落地时勉力扶住吴铭站稳,向众人强笑道:“不妨,只是元气消耗稍巨,过得半日便可复原如初了。”吴铭还待再劝,忽见一斥候兵由山下奔到近前,向他急报道:“敌军已抵达浮玉山西北五十里处,预计再有三个时辰便会途径此处!”
吴铭听罢心中一惊,暗想:“终究还是来了!”稳了稳心神,命侍卫将胜遇接过,转头向公孙犀道:“敌军如期而至,我军设防虽稍显仓促,不过幸有胜、郑二位将军助力,各处均已部署完毕,晚辈以为稍后可令众将士先于林中潜伏,敌军远来疲惫,我军士卒正可趁此间隙休整备战,以逸待劳!”
“少侠所言极是,不过还需安排一将带兵前去诱敌!”公孙犀答道。“正该如此!”吴铭说完,又命翼人军仍是留在崖上驻守,自己则与余下众人一起返回山下林中大帐部署迎敌。
待诸事齐备之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吴铭在帐中闭目暂歇,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昨晚所见黑影,自己之后派去的分身至今未归,想来已被擒住杀了,若是如此,那人必是敌军哨探,说不定已探明了我军部署,也不知岱莱军是否还会中计。
想到此处,不由得站起身来,欲出帐再去巡视一番,但转念又一想:“我军主力到达之后,增派了不少哨岗,均未发觉有何异常。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不成?唉,事已至此,敌军转眼即至,还是于此谷严阵以待为上。”一时间思来想去,心中焦躁不已。
公孙犀在帐中见吴铭坐立不宁,心想他必定年少,临战之时稍显慌张也属寻常,刚要站起来劝说两句,却见帐前校尉匆忙入内禀道:“敌军前锋已追至谷口,我军诱敌队伍已退入谷中!是否即刻应援,还请少侠定夺!”
吴铭听罢大喜,忙与公孙犀、胜遇出帐查看敌情。此时天色已晚,禁军伏兵早已得吴铭将令,不许点燃灯火,而众军营帐又扎于半山密林之中,因此大帐四周更是一片漆黑,吴铭等只能借天上微光向谷中望去,只见诱敌禁军于战马之上手擎火把,依计将敌军引入谷中,敌军兵数虽少,但谷口可行军处却极窄,加之岱莱军士身躯雄伟,便行进的更加慢了。而吴铭又下有严令,如敌军部队未悉数进谷,禁军伏兵不可显露形迹。因此山上山下均是屏息凝气,在暗中悄然窥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