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大约会变成以前的样子,规规矩矩站的远远的,端庄大方地行个礼唤他一声“谢五公子”。
而他反正是游戏人间,到时就潇洒转身,没准隔几日又能邂逅什么红颜知己。
谢长渊无聊的思忖着这些事情,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就落到了陈书兰的脸上,眸中光华由一开始的无所谓、随便之色,逐渐转变为复杂和幽暗。
陈书兰察觉他情绪不太对,回过头来,眼神询问地看着他。
谢长渊抿唇良久,目光越发深邃复杂,看的陈书兰很是不安,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看着没什么不对的,便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询问他是怎么了。
谢长渊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待到片刻后睁开眼,眸中已经十分平静,“没事,你自己坐会儿。”
陈书兰刚要点头,谢长渊把伞塞到她手上,起身到远处去了。
陈书兰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转瞬功夫,她却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冷漠了不少,和方才在楼船的房间之中看着自己,给自己剥蚕豆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
陈书兰低头看了旁边的溪水一会儿,把伞放在一边,拎着绣鞋朝他过去的方向走去。
青苔瞧了瞧,贴心地没跟过去。
陈书兰找过去的时候,谢长渊正背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
听到那很轻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瞥了陈书兰一眼:“怎么过来——”
然而视线下移,却看到她拎着鞋子,脚上只穿着罗袜踩在地上,眉心便忍不住拧起,就要数落她这样难道不会受凉吗?
只是话到了舌尖,又用力咽了回去。
陈书兰目露担忧,迟疑地张了张嘴,无声开口:你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嗯。”
谢长渊淡漠地应了一声,便走过陈书兰身边往前去。
陈书兰茫然地看了他背影片刻,低着头跟着向前,一边思忖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说错了什么话。
可是今天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脚下忽而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陈书兰倒抽了一口气蹲倒在地。
谢长渊回过头,便看到她白着脸起不来身,“怎么了?”
陈书兰摇头。
谢长渊站了半晌,深吸口气走到陈书兰身边去查看了一下。
原来是脚下有石子,她只穿罗袜踩上去,便硌着了脚掌,好在并不算是太尖利的石头,没有受伤。
谢长渊把她拎在手上的鞋子拿过来摆在一边,“穿好。”
陈书兰点点头,有些笨拙地把鞋子套好了,又抓着谢长渊的衣袖站起了身。
谢长渊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一瘸一拐跟在后头,怎么看怎么碍眼,索性直接转过脸来眼不见为净。
陈书兰就这般磨磨蹭蹭回到了楼船边上,谢长渊没吭声上了船,她也随了上去。
楼船并不算大,只一间房而已。
谢长渊上船之后没有进房,坐到船头上去了。
陈书兰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进房间去,站在船头上打量着他。
她努力地想张口发出声音,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了,想要和他交流几句。
但无论怎么努力,始终不能出声。
半晌,陈书兰沮丧地垂下头,一个人回了房间内坐下。
桌上还有没有吃完的焗蚕豆和糕点,以及方才谢长渊剥了的蚕豆皮。
他坐在自己对面,唇角带笑剥蚕豆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可他就这么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