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直到二人落到了账房的屋顶上。
“刚刚还不是吓我吗?”周念同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得怼了几句,得意的笑了笑。
“你!”柳闻君使了劲,往周念同的腰上掐去,直到听到他“嘶”的吸气声才放过他。
“嘘——”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翠竹的眼泪滴到了纸上,她不舍地婆娑着这桌子上的每一件物品:“我好想你……”
周念同有些不解,她在想谁?
他努力想要看清纸上的东西,他仔细辨别,发现纸上画着一个人,这个人有些眼熟,结合这种情况来推断,这……好像是张员外?
“如果……这真是我的……该多好?”翠竹难过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势从她的脸颊上滑下,她睁开眼睛,此时,没有了之前的柔情似水,取之而来的是愤怒、嫉妒与恨。
“该多好!”她近乎吼了出来,但是声音并不大。
这是怎么回事?翠竹……怎么变成了这样?
“翠竹姐姐怎么变成了这样?”柳闻君看到这一幕,有些震撼,她可是张夫人的陪嫁丫鬟啊,平常明明不是这样的。
周念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硬是控制住自己,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翠竹发泄了一会儿,这才开收拾东西,余光不小心飘向了周念同所在位置。
“谁在那里!”
柳闻君一下子乱了阵脚,往后退,屋顶的瓦片出了声响!
糟糕,被发现了!
周念同带着柳闻君来到了门口,翠竹这才看到二人,但是一点也不惊慌,脸上云淡风轻:“刚才……你都看到了?”
周念同点了点头,把柳闻君护在身后。
“那你说说,你觉得我是不是才是这个家的夫人?”
“不是。”
“为什么?!我那么爱员外,凭什么员外就是喜欢那个刘巧儿?!”
“我怎么知道?”
“我如此倾慕员外,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我虽然是刘巧儿的丫鬟,但和她从小长大,懂得些琴棋书画,虽然不配,但我想请求老爷为我做主做员外的妾。”
翠竹声嘶力竭,喉咙有些沙哑:“但没等我向老爷请愿,员外就向那个刘巧儿提亲了!我没办法,只能把这些话憋在心里,日日夜夜折磨着我。”
“可是我知晓刘巧儿和刘砂情投意合,我一直等着她拒绝……”
“但没想到,这个贱女人没有拒绝!太恶心了,他明明已经有刘砂了!”
柳闻君看着面前的翠竹近乎疯魔了的表情,有些气愤,这是她之前见过的翠竹吗?如此诋毁张夫人,一切原来都是她演出来的。
翠竹哭了出来:“喜欢上一个人确实痛苦,我千方百计,终于成为了陪嫁丫鬟,日日夜夜都可以见到员外了!但他确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次!”
“你说,为什么员外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他为什么要看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
“是吗?可是为什么,他却夜夜流连张氏……”
周念同也没话说了,翠竹离他越来越近,酒味也越来越浓,他捂住口鼻,想要离翠竹远点,酒精,他对于这个十分敏感,即使微量,也会让他的神志极度不清醒。
“甚至……张氏还有了他的孩子……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翠竹的身上充满酒气,人们都说,就会让人的意识不清醒,即使是他自己也会这样,要不?他来套一套话?
他瞬间就来了兴趣:“你是怎么发现张氏有孩子的?”
“我偷偷跟着员外的,后来我就发现了。”
周念同有些疑惑:“丫鬟的出入这么自由?”
“那是我们夫人人好,我们下人们都很喜欢夫人,但是……我不喜欢,我每天都要装着护着夫人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
“……”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翠竹有些神志不清,“我一直都喜欢员外……”
“我知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是我跟下人们说夫人善妒,不允许丫鬟们看员外,其实是我天天跟踪员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爱他。”
“你的爱就这样的吗?这么不过如此……”柳闻君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站了出来,想要质问翠竹,谁知,翠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夫人那么善良?你却这么对她?”
“那又怎么样?!我看见她那张伪善的脸,就一阵恶心,好像全世界她都觉得可怜,想要帮一把,太恶心了,口区!”
翠竹满足地笑起来:“我告诉你,我还有个秘密……其实……”
“其实……?”
“其实张氏……她……”
“她怎么了?”周念同有些好奇。
“她……是我杀的!哈哈哈哈哈哈!”
翠竹笑起来,流露出狰狞的面容,随即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神志开始不清醒,昏睡过去。
周念同刚想问她是怎么杀了张氏,结果就发现她睡了过去,他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柳闻君:“你愣着干什么?等等……什么声音?”
“你别吓我?”
周念同和柳闻君屏住呼吸,周围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一点杂音,似乎是……听错了?
“找线索吧,上次因为不能逗留太久,就离开了,这次仔细找找。”
“好。”
“去哪找?”
“后面吧,血迹……是到后面的墙然后突然不见的。”
柳闻君听后,便去了后面:“你上次问我,张府有没有密室,我觉得密室这种东西,肯定是在别人不经意的地方……”
柳闻君跑到后面开始到处敲敲敲,她敲了敲后面的墙壁,又敲了敲两边的墙壁,都没有什么发现,她有些疑惑,气愤地跺了一脚,踩到了账房的地毯上。
地毯?
柳闻君灵光一闪,墙上要是没有,那地上或许有什么东西?
她顺势把地毯给掀开,她的瞳孔瞬间缩小,嘴巴张大,有些吃惊,赶紧叫了下周念同:“你快过来看!”她向他挥了挥手。
“怎么了?”
周念同来到了后面,柳闻君指了指地下:“你看。”
只见地上有一个正方形的区域,与地面上其他的木板隔开,那块正方形的木板隐匿在众多的木板之中,它们颜色一样,花纹一样,高度一样,似乎是故意藏在这里的。
那块木板上,有一个能供人推开的把手,它藏在一边。
周念同蹲下来,然后拉着那个把手,用力往旁边一拨,出现了一条缝。
他再用力往另一个方向一拉,一个正方形的洞口便呈现在了周念同和柳闻君的面前。
柳闻君看到后,把放置在账房桌子上的烛台拿了过来,递给了周念同。
周念同站起来,拿着烛台,柳闻君紧随其后,紧接着,他们就进入到了账房的地下。
地下有些潮湿,有些不知名的声音,那里静悄悄的,烛光变得微弱起来,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烛火微动,有风。
烛光有些变得明亮,前方的道路变得有些宽敞。
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被掏空的很大,形状像一个球体,很大,这个地方,静静地安置着两口棺材。
“为什么这地方还会有棺材?”柳闻君的声音微弱,许是有些害怕。
周念同默不作声,他把烛台交给了柳闻君,让她帮忙拿一下。
然后他走上前去,想要推开其中一个棺材的棺盖。
“你在做什么?这样对已逝之人多不尊重……”柳闻君制止了他接下来一步地行动。
“那看完再封上……”周念同并未放在心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考古工具,这些考古工具本来打算打开密室用的,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他把封棺材的钉子一个一个用工具拔下来,就这样,他把两口棺材的钉子全部弄了下来。
柳闻君说不出话来,她眼看着其中一口棺材就要被推开,她凑上前。
这口棺材有些老旧,似乎在地下是有些年头,周念同把这口棺材推开,有一股臭味袭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里面躺着的人,早已经看不清样貌,形成了一堆白骨。
“这……”柳闻君拉紧周念同的衣角,有些害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
“别怕。”周念同轻声说道。
他把棺盖整个推开,开始对这具尸骨进行简单的鉴定工作。
他用手简单的测量了一下尸骨的骨盆,然后记录了一下骨盆的形状:“这是一名女性。”
“你的用词怎么这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女的?”柳闻君有些好奇。
“看骨盆,女性的骨盆从上往下变宽,形状呈椭圆形,还有一些特定的骨骼结构。”
“这么厉害?”
“死亡年龄我暂时没法知道。”
年龄的鉴定只能用科学知识来解答了,按照现在的科技发展,好像并不可行,周念同把这名女性尸体的棺盖盖上,然后用把棺材重新封上,之后便打开了另一口跟这个棺材并列的棺材。
另一口棺材很新,感觉这口棺材的主人刚下葬不久,他缓慢移动棺盖,烛光透了进去,棺盖大概开了四分之一。
这是?
张员外?
“张员外为什么在这?难道我们到了张员外的墓里?”柳闻君有些不敢相信。
周念同把张员外的墓重新封上,到底是谁杀了张员外?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们出去吧,没准凶手……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周念同拿走柳闻君手中的烛台,打算继续往前走,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柳闻君缩在他的后面。
周念同向前走,来到了一处阶梯,他们默默地走了上去,直到前面的路被一块木板封住。
那个木板也是能推开的一种,似乎是经常推拉,非常灵活。
烛台的亮光变得更亮了。
他终于推开了那个答案的大门,他们到了一个屋子里,桌子上有两杯茶。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熟悉,这不是其他人的屋子,这是张忠的茅草屋。
屋内没有一个人,两盏茶杯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喝那两杯茶水。
他们来到门外,天已经亮了,阳光有些刺眼,他们来到了屋后,屋后有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跪在墓前,一笔一划地描画着那墓碑上的字——张氏之墓。
周念同有些不解,他已经描了很多遍那四个字了,等等……
张氏之墓?
张氏?
张?
是这样的吗?
原来。
那是张氏的墓。
也是张风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