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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的将他挪到床上,又为他除去鞋袜,本打算拍拍屁股走人。谁知,姬恒却忽然一把扣住她腕子,咕哝着道了句,“倒茶。”
温药抽出手,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唇边,谁知他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胸口的衣服全湿了,“凉的。”
温药无奈,又添了些热水,送到他唇边,这才乖乖喝下。
她把茶杯放下,趴在床边怔怔看他,眼睛不经意瞟到他湿乎乎的胸口。忽然福至心灵,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温药又看了看眼睛禁闭的姬恒,颤抖着手来到他腰间摸了摸,没有;轻轻除去他的外裳,摸了摸,没有;又除去中衣,也没有;然后是里衣,还是没有。她跪坐在姬恒身旁,看着他光裸的上半身,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不应该啊,令牌这个东西再怎么贴身收藏,也不可能连里衣扒了,都找不到,除非……
温药视线下移,来到了姬恒的下半身,不由皱紧了眉头。
扒了他的裤子,不是不可以,她也不是没扒过。只不过,那时是为了给他清理伤口,理由充分又正当。即便是这般充分正当,那时姬恒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吃了她。
更何况,如今位置颠倒,姬恒是俎,她为肉。姬恒没有扒她的裤子已是宽宏大量了,她还要去扒他的裤子,这显然是在自寻死路。可是,若是侥幸真叫她找到了令牌,在姬恒追杀她之前,是不是就可以凭着令牌逃出皇宫,逃出京城,找到晏飞,救出父兄,然后远走天涯?
温药咬了咬唇,不再犹豫,手指握住了姬恒的裤腰。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只消这么一扯,腰带便会开了,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然而,就在她双手准备发力的时候,一双滚烫的手却捉住了她的手腕。温药心头一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缓缓抬起头。
姬恒已经坐了起来,正拿一双清明的眸子望着她,光裸的上半身在月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温药又吞了一口口水,刚要开口解释,姬恒却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她。
温药脑中一空,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跳似擂鼓,咚咚咚地越敲越快,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有渐渐决堤之势。
就在这时,姬恒却放开了她,手指轻轻摩挲她嘴唇,喃喃道:“你欠孤的,总算讨回来了一样。”
温药面上一黑,脑中顿时清明,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推到,果然是睚眦必报。
姬恒却握着她的手,顺势一勾,她便扑到了他身上,“药药,你还喜欢孤,对不对?”
温药一怔,相似的话他曾经问过。
伤好后的姬恒,苍白着一张脸,从不对她微笑,那日却笑得温柔可亲,他说,“药药,你喜欢孤。”
不是疑问,不是嘲讽,只是笃定的陈述。
温药红了脸,嗫喏着不知道怎么说,她确实喜欢他,从第一眼瞧见便很喜欢他。
姬恒似乎也不需要她亲口承认,微微一笑,又道:“药药,你放了我吧。”
温药满心不舍,却还是笑着点点头。
将他送出城门,眼看着他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即将消失在夜色里。温药胸口突然涌上来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这样一次转身,或许便是永别。胸口不明的情绪越积越多,她终是没忍住朝着姬恒背影大声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姬恒忽然勒住了马,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放走了姬恒,父皇气疯了,将她吊在殿前的广场命人打了一百鞭。当她浑身是血被晏飞从邢台上抱下来时,哥哥走到她面前,不无讥讽地道,“愚蠢的东西,心甘情愿地被利用了。”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姬恒只是利用了她。她即便再蠢钝,又岂会想不到,她不过是喜欢他罢了。
养伤期间,她总是想起姬恒临走时的那一眼,里面包含了诸多情绪,有感激,有歉意,有许多复杂的说不出的情绪。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喜欢,六年来,她一直这般幻想。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六年后,姬恒率领着祁军攻破了赵国国都,亦打破了她的幻想。
姬恒确实不喜欢她,一丝一毫也不喜欢。
自此,温药对他的那点私心,也算是断了。
思及此,温药便觉得有些委屈,眼睛也随即一酸,贴着他的胸口,泪便滑了下来。
姬恒浑身僵了僵,过了好半晌,才又嚷道:“药药,孤头痛,你替孤揉揉。”
温药忙擦了一把脸,伸出两只手,轻轻按压他太阳穴。
一会儿,姬恒又嚷着口渴要喝水,水还未倒好,又嚷的头疼,此一番折腾,待到他安稳睡下,已是到了后半夜。
温药累个半死,也懒得回房,窝在他身边很快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