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黄十三不死心,继续问:“会不会他们……”
谢青行猛地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慢慢道:“他们?谁们?”。
黄十三从他身上翻下来,躲进了床脚干,干笑了两声,支吾道:“其实,那晚,你与尚伯谈话的时候,我就在一旁。”
谢青行嘿嘿冷笑,一把提起她后脖颈,举到眼前,讥诮道:“偷听?堂堂一个黄大仙,竟然会干这种事?”
黄十三挥舞着四肢挣扎了几下,大声喊道:“我不是黄大仙,我叫黄十三。我那么做也是在关心你。”说完,停止了挣扎,又道:“如今你既有了麻烦,何不干脆与你父亲相认。你父亲位高权重,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人伤害于你。”
谢青行笑了一下,将她放在床沿,背对她重新躺下,淡淡道:“不需要了,横竖我已经“死”了,那人短期内也不会再来害我,你且安心便是。”
黄十三看着他的后脑勺,左右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便拱了拱,钻进他被窝,蹭到他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埋头便睡。
谢青行浑身一僵,嗓子有些发干,“为何不回你房中睡?”
黄十三头也不抬,模糊道:“虽然你说得颇有道理,但保险起见,从今个起,我还是贴身保护你吧,只当是还了那只鸡。”
谢青行弯唇一笑,悄悄掀被看了看她团成一团的身子。心中一热,小心翼翼将她圈在胸口,安心地闭上眼。
方才还一片冰凉的身体,此刻却被她小小的身体熨帖的微微发烫。
一个大活人忽然不见了,尚伯自是要问个清楚。
谢青行只道黄三郎家中有急事,天未亮便走了。
蒋离在一旁微笑听着,心下却不以为然,黄三郎定是因为不堪忍受他的折磨,才这般天不亮就逃回了家。
三人各怀心事,相对默然,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自谢青行胸口拱了出来。那番睡眼朦胧,懵懂无知的模样瞬间软化了三人的心。
蒋离忍不住伸手去碰,却有另一只手早他一步,将这团毛茸茸提起拢在臂弯,显然是一副独占的姿态。
蒋离见状,讪讪地收回手臂,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黄鼠狼看。
一旁尚伯亦看得惊奇,不由道:“这黄鼠狼好生漂亮!”
蒋离眼睛冒光,目光片刻不离他臂弯,狂点着头,“就是就是。”
谢青行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怀中乖巧的黄鼠狼,“昨晚,这小东西不知怎么闯进了我房间,我瞧她似是无家可归,便留了下来。”
那黄鼠狼闻言睁开了眼,傲然地横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
谢青行微微一愣,眸中越发温柔似水,忍不住伸手轻捋她细长的身子。
她一身皮毛光滑柔软如上等丝绸,这美好触感竟叫他停不下手。
黄十三忍耐了许久,待到四下无人,这才愤然开口:“瞧你一脸正经样,不曾想竟是个登徒子。”
谢青行闻言,不仅不感到羞愧,反而朗笑出声,“在旁人眼中,你不过是只黄鼠狼,我触碰你,便算不得登徒子。”嘴上虽这么说,面上却莫名一红。
后来的几个月,谢青行似是怕她跑了,将她看得极紧,无论读书写字,还是吃饭睡觉都将她带在身边,旁人更是没机会碰她。
为此,蒋离煞是郁闷了好些时日,只能看着,不能抱过来好好抚弄一番,急的挠心挠肺的。
可更让他郁闷的是,谢青行堂堂一个君子,竟会下厨,尤其是鸡做得出神入化。只是这鸡每每分到他手里,大多只剩骨头了。
三月初一,楚国三年一次的春闱终于开始了。
谢青行此去贡院,前后要呆个七八日。走前自是千般叮咛,万般嘱咐尚伯要好好看顾好黄鼠狼,莫叫她乱吃东西,莫叫她乱跑。
尚伯喏喏应下,再三保证后,谢青行方不舍离去。
尚伯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心中不禁默默感慨,亲闺女尚不及如此。
到了晚间,尚伯喂了黄鼠狼宵夜,便锁好门窗,睡觉去了。谁知,到了第二日,这不省心的黄鼠狼竟不见了。
愁得尚伯止不住地唉声叹息,一头白发几乎被他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