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一向清风高洁,若是惹上那种丑闻,晚节就不保了。不像是你,传出去顶多算个痴男怨女的风流逸事,传个几日便也停歇了。其实吧,华瑟公主我也见过。样貌上,你一点都不输她,差也就差在身份地位上了,若是能再温顺乖巧些会更好。”
“哼……”九判官铁青着脸,咬牙道:“你怕晚节不保,我就不怕?亏我还拿你当兄长看,你就这么对我。”
“嘿!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崔珏一瞪眼,“你少来这套。”他指了指脸上的伤,“有哪家的女子会对自己的兄长做这种事?”
九判官一噎,面上讪讪的。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崔珏忽然转头看向她,神情难得的严肃认真,“我们虽是阴司判官,可若是把判官的名头去掉,跟平常的鬼魂没什么两样。没有仙籍,没有品阶。文昌帝君掌管天下文官,深得紫薇大帝看重,身份极为尊贵。虽他似乎对你有些另眼相待,可你断然不可生出旁的心思,你可明白?”
九判官点了点头。
崔珏继续道:“他来地府是为了五年后投胎转世。这期间,咱们只管伺候着,不管他要我们做何事,都只管应承着。待他来日神元归位。若是记得咱们的好,便给咱们多记几笔功德;若是不记得,咱们也没什么可怨怪的。”
九判官点点头,颇认真道:“你别咱们咱们,他一直以来可都是我一人在伺候,若是算功德,也没你的份。。”
“嘿!”崔珏瞪眼,“你这丫头,真是斤斤计较。”
九判官起身,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土,望着崔珏嘿嘿一笑,“阎王马上回来了,想来我又得去罚恶司呆几日了,届时这个重任就托付给你了。”
崔珏也站起身,整了整仪容,气定神闲:“那可不一定,还有魏征呢。”
二人回到地府,果真被阎王派来的鬼差拦住了。
九判官与崔珏对视一眼,摇头叹息,好日子是到头了。
九判官走进阎王殿,一眼便看见了文昌帝君。这人仿佛自带光芒,走到哪儿都能使人一眼望见,简直漂亮的太过耀眼。
许是因着文昌帝君在旁听审,阎王特意拿出压在箱底的正装换上。他下首坐着魏征,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臭脸,见她望过来,哼了一声。
九判官懒得理他,却也不想坐他旁边,便走向了文昌帝君旁边的位子,刚要坐下去。
堂上阎王却“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犯人林九,你还有脸坐?”
九判官撇了撇嘴,折返回去,规规矩矩的跪下,“林九知罪,请阎王责罚。”
阎王缓和了语气,“你可知所犯何罪?”
九判官伸出十指,一一列数,“桀骜不驯,不知尊卑,诋毁上司,擅作主张,劫持阴律司鬼差,滥用私刑,无视律法,滥用禁术,最最重要的是……”九判官抬起头,勾起嘴角,“知情不报,未拦下城隍,挡了大人的升官路。”
“咳……”阎王呛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恰在这时,大堂内却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九判官看向文昌帝君,有些莫名。
他从来都是笑得文雅矜持,似这般爽朗倒是少见,可尽管如此,他面容还是那般好看耀眼。
阎王看着文昌帝君,敢怒不敢言,直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许是察觉出其他几人异样的目光,文昌帝君渐渐收了笑,“本君失态了,阎王请继续。”
阎王整了整面容,肃声道:“林九身为地府判官,知法犯法,不知悔过,即日起免去察查司判官一职,发往罚恶司任杂役。”说完,似又想起什么,笑着问文昌帝君道:“帝君意下如何?”
文昌帝君认真地想了想,缓缓道:“本君觉得重了些,方才九判官所述罪行,除了滥用禁术违反了地府律法,旁的倒也算不得违反,免去察查司判官一职有些过于苛刻。不如就先停职一段时日,至于罚恶司便先去一个月吧。”
这叫什么惩罚,简直是变相的给她放假。
阎王目瞪口呆,显见是没有预料到,他不过是出于客气才征询一下文昌帝君的建议,却没想到当真得来了他颇为认真地建议。关键是这个建议,他还不得不采纳。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说出的话也似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帝君说得极是。”
话音方落,便听得“扑哧”一声。
阎王登时黑了脸,烦躁地挥了挥衣袖,“带下去,带下去,本王不想再看见她。”
九判官站起身,朝阎王一抱拳,笑道:“罚恶司嘛,下官知道,阎王就别差人送下官了。”
谁要送你,阎王恨不得扑上去锤她的脑袋,但碍于文昌帝君在旁,便生生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