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荀轲囚禁了你的母亲,可有证据?”
“并无。”荀邑怔怔摇了摇头,“都是王婆告诉我的。”
“既如此,带上来一问便知。”
崔珏拿出生死册,翻了翻,对黑无常道:“王婆本名王春花,现下正在拔舌地狱受刑。”
黑无常领命下去。
不过一刻钟,便押上来一个口吐鲜血,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回来了。
“堂下何人?”
那老妇浑身一哆嗦,张大嘴指了指自己空空的口腔。
九判官一挥衣袖,那空空的口腔即刻便长出了一条舌头。
老妇道:“回大人,草民王春花,是荀府里一个粗使婆子。”
九判官指了指荀轲,“此人你可识得?”
王婆子抬头看了看他,肩膀一瑟缩,道:“识得,是府里的老爷。”
九判官又指了指荀邑,“此人呢?”
王婆子看了看荀邑,又偷眼看了荀轲一眼,急忙道:“不识。”
九判官冷笑一声,“王春花,你在拔舌地狱受刑五年。竟还不知悔改,看来这刑期还是要往上加一加才好。”
王婆一惊,俯首叩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识得,识得,他是周娘子,不,芸娘的儿子巴郎。”
“说清楚些,到底是周娘子还是芸娘?”
“周娘子便是芸娘,芸娘便是周娘子。她姓周,全名周芸娘。”
“二十五年前可是你将周芸娘介绍进了荀府?”
“是草民。”
“最后一次见芸娘是何时何地?”
“二十年前,在荀府西南角的柴房”
“当时是何情形?”
“草民看见府中刘管事绑了芸娘关进了柴房。”
“你可知他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王婆子抬眼看了荀轲一眼,怯怯道:“草民也不清楚,只依稀听见他说要向老爷复命之类的话。”
“一派胡言!”荀轲逼视着王婆子,冷冷问道:“你说周娘子便是芸娘,可有证据?你说刘管事奉了我的命绑了周娘子,可有证据?你生前就喜搬弄是非,诽谤诋毁他人,才被夫人赶出府。死后心怀不忿,还想构陷于我,这拔舌地狱呆的还不够吗”
王婆子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冷笑道:“你我同为地府鬼魂,莫要拿你的官威恐吓于我。周芸娘是你元妻的闺名,你岂会不知?他在你身边伺候了五年,你岂会认不出她?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为着你的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你才命刘管事将芸娘藏了起来。”
说完,王婆子忽然大哭了起来,“府中下人都道芸娘不知廉耻,想要爬上老爷的床做姨太太,过上好日子。殊不知,芸娘本就是老爷的结发妻子。她若是一心想要过上好日子,只需亮明身份即可,又何须受人指指点点。她之所以不这么做,就是因为她知道老爷的抱负,知道老爷的困境。她入府为奴,忍辱负重,为的是能日日见一见心爱的郎君。要不是为着巴郎,她恐怕一辈子都要这样默默在旁看着老爷。巴郎从小就很聪慧,看过一遍的书就能背下来。芸娘不想让他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做个下人,便想将他送进学堂。可她的银子不够,这才厚着脸皮找上老爷。可怜的芸娘啊,这个狠心的人,不但不拿银子出来,还将芸娘关了起来。”
“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待娘亲?”旬邑大哭着爬到荀轲脚边。
九判官看了看闭着眼无动于衷的荀轲,暗暗叹了口气,问道:“你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
“带下去,传刘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