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儿不好?”
病人估计医生在问自己的病情,“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唐福没听懂,当然彭巳丁更是不懂,他就只懂得汉语和英语。但奇怪的是安塔也没听懂,一脸茫然,没有翻译。不过唐福、彭巳丁听这个黑人反复说“阿米……果果……”。
唐福只得故作深沉,使出浑身解数,测血压、查体、视触扣听,得出结论,精神好,心肺没问题,哪里病了?唐福懵了,一时忘记请安塔找人翻译病人的语言。吩咐安塔给病人做检查,照X片、打B超。不过安塔双手一摊,表示医院没有这些机器,不能照片、打B超。
唐福这才醒悟,这是在非洲,而且是贫穷落后的西非。彭巳丁看他犯难,只得过去帮忙。
彭巳丁给病人一个微笑,那意思是请病人放松,然后轻舒三指,给病人切起脉来。当摸到左手时,没有什么感觉,但一搭上病人右手,即感觉肺与大肠有热。再一看舌苔,这不是大便不通畅吗?
很简单嘛,应该是便秘!
于是彭巳丁告诉唐福,病人是“便秘”。在唐福、彭巳丁看病的时候,若诺热也在旁边观看。突然若诺热对着病人一阵“叽叽呱呱”,病人居然也是一阵“叽叽呱呱”。
若诺热高兴的对彭巳丁说,这个病人是J国人,在这里跟随老板打工,他刚才说的是克里奥尔语,由于自己也不很懂,但听得出来,所以试着用葡语与他交流,居然沟通了。若诺热说这个病人有五天没解大便了。
想不到第一个病人就给唐福一个下马威,不过通过这个病人,大家学会了一点克里奥尔语,知道“阿米”是“我”、“果果”是“大便”。
第二个病人是个10岁的小孩。唐福拭了把汗,稳定心神,故作镇定的请家长和孩子坐下,问道:
“孩子哪儿不好?”
家长说:
“发热、咳嗽。”
唐福追问发病有好长时间,家长说:
“很久!”
唐福又给小孩听诊,患儿肺部体征并不阴显,但是却发现患儿躯干有很多瘀斑,但高出皮面,说“血疱”似乎更为准确。继续查体,全身都有这种血胞,淋巴结也肿大,睑结膜苍白,有贫血症状,而且患儿还述身痛、头痛。
这是什么病呢?有了刚才的下马威,唐福很慎重,到底是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还是过敏性紫癜?都不像!他给安塔说,一定要问出病程到底有多久,安塔问了几句,和家长说词一样,还是“很久”。但唐福坚持“几个月还是几年”,终于问出是“3个月”,但彭巳丁在旁边估计患儿的病程可能更久。
唐福吩咐安塔给病人查血常规,安塔双手一摊,表示没有。唐福没招了,心想这是什么医院,居然连个血常规也不能查,叫我如何看病?但流落异国他乡,也不可能破口大骂,只得无可奈何的看了彭巳丁一眼。
彭巳丁也在狐疑,小儿瘀点瘀斑,常见病是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过敏性紫癜,但从皮疹和病情上看都不像。这是什么病呢?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药王孙思邈在《千金要方-大医习业第一》中的一段话“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又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并须精熟,如此乃得为大医……”冒了出来。
孙思邈每当遇见疑难杂症,常常用六爻或六壬辅助之,彭巳丁心想“我何不运用奇门遁甲预测下”,于是马上起一奇门局。
奇门遁甲局显示患儿为丁,丁加丙,居离宫,天任、六合、伤门。由此推断目前患儿身上有血胞(丁),而且多,并且已经累计多个器官(六合),但患儿还在默默承受(天任),不过受到的伤害很大(伤门居离宫),要出乱子、有恶化的趋势(丙)。病的部位主要是血液系统(离宫)和免疫系统(天芮居坎宫)。
疾病为天芮,居坎宫,戊加乙,辛寄坎宫,空亡、惊门、九天。这表示病情非常重,辛代表包块,乙代表血管和生殖系统,戊代表堵塞,辛、戊、乙,表示病因和生殖、血液、血管有关,现在有包块,当然辛也可以表示肺。
综合奇门遁甲分析,病情十分阴了,就是通过性传播和血液传播的艾滋病,而且已经累计多个器官。
彭巳丁再回忆西医所学,艾滋病常常有持续发烧、全身淋巴结肿大。容易出现呼吸道症状,如长期咳嗽、胸痛、呼吸困难等;消化道症状,如食欲下降、厌食、恶心、呕吐、腹泻等;神经系统症状,如头晕、头痛、反应迟钝等;还有皮肤和黏膜损害、肿瘤,如出现紫斑、血疱、淤血斑等。
这些表现,这个患儿几乎都有,尤其是典型的“血疱”。临床诊断艾滋病八九不离十。于是彭巳丁对唐福说道:
“这个小孩是艾滋病!”
这一说,唐福恍然大悟,他可是传染科专家,这不是艾滋病是什么?唐福立即吩咐安塔:
“这是乙类传染病,赶快给疾控部门报疫情,住院进行隔离!”
安塔“呵呵”笑道:
“唐福老师,我们这里艾滋太多了,我给他发点药就是!”